死,我們整組人都得陪葬。
”
此話一出,阿誠臉色倉皇不定。
“立即把我們的人撤回來。
”
“大哥?”
“執行命令!”
“是。
”阿誠低下頭,“我馬上去。
”
“怎麼通知你的人?”
“他們會在正式出發前,給我打一個匿名電話,回答,打錯了,就取消行動。
”
“你現在就去守着,快!”
“是。
”阿誠轉身出去了。
明樓看了看手表,心情沉重。
重慶,沙坪壩。
一輛軍用吉普車的門“嘩”地一聲拉開。
林參謀上車,隻見車上一個戰鬥小組正在檢查槍械。
“命令來了,取消行動計劃。
”林參謀道,“你們馬上坐船回上海,此次重慶之行屬于絕密行動,如有洩密,家法處置。
都聽清楚了?”
衆人答:“是。
”
汽車飛馳而去。
“大哥!”阿誠推門而入,明樓轉眼望着他,“行動取消了。
”
明樓沉着一張臉,沒有回應隻是微微地點了下頭。
阿誠低着頭,站在他面前。
“親情固然重要,你們的命對我來說,更重要。
王天風說對了,我們都可以死,唯獨你兄弟不能死。
”
“大哥。
”
“我相信明台,我相信他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出軍校。
”明樓拍了拍阿誠的肩膀,“他一定沒事,相信我。
”
阿誠點頭。
明樓話鋒一轉,語氣嚴厲起來。
“作為你的上級,我要警告你,你要再敢背着我私下拟定行動計劃,我立即解除你一切職務。
一切職務!明白了?”
阿誠道:“明白。
”
“做人做事,大局為重。
别再耍小聰明,小聰明救不了命。
記住了。
”
阿誠“嗯”了一聲,建議道:“大哥,要不要馬上恢複甲室與軍校的通訊?”
“通訊幹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今天早上八點。
”
明樓想了想:“那就晚上八點恢複通訊,我要告訴王天風,我人不在重慶,一樣可以控制他的通訊設施。
我雖然放棄了營救計劃,但不等于不會給他顔色看。
”
阿誠順從地應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明樓擡起頭望着天花闆,像是祈禱似的,自言自語道:“明台,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大哥等你平安回家。
”
明鏡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厚厚的家庭相簿,三姐弟的照片緊緊地貼在相簿的扉頁。
明鏡的目光在全家福的照片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翻開下一頁,一張裁剪整齊的舊報紙貼在相簿上,影像照片裡一個背着書包的小男孩兒站在陽光下,一個少年半蹲着給小男孩兒系鞋帶。
明鏡輕撫着報紙上的兩個孩子,眉眼彎彎,嘴角上揚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
“大小姐,蘇太太來了。
”阿香站在門口禀道,話音剛落,蘇太太緊跟着走了進來。
明鏡急忙站起來迎接:“蘇太太,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蘇太太滿面春風走進來:“我有幾個牌友叫我過去打牌,誰知道有人臨時有事來不了了,三缺一,我就打算去聽一場音樂會,看看時間還早,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你要沒什麼事,一會兒跟我一起去聽莫紮特……”兩人相互牽着坐下,“最近怎麼樣?胃病好點了嗎?”
“我的病是老毛病了,得虧有蘇醫生替我看病,才一年比一年好起來。
”
阿香端上茶水和點心,一一擺在茶幾上,退了出去。
明鏡遞上茶水:“我正說去找你呢。
”
蘇太太“啊”了一聲,像是在問“有什麼事”。
“我大弟上個月從巴黎來信說,服了天麻熬的水,偏頭疼的毛病大有好轉。
天麻總比阿司匹林好點吧?我記得你也有這毛病,特意給你買了兩斤天麻,你拿回去熬了吃。
”說着,便喚阿香把包好的天麻給蘇太太拿了過來。
蘇太太不好意思道:“太謝謝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總這麼麻煩你。
”
“你跟我客氣什麼,我麻煩你們的時候多了去了。
”
說話間,蘇太太的眼睛落在照片簿上,不由得叫道:“喲,這小男孩多可愛,是明台吧?”
“是。
”明鏡得意地笑笑,指着那個系鞋帶的少年,說,“這是明樓。
那天是明台第一天上學,他哥哥送他到校門口,明台鞋帶松了,他哥哥給他系鞋帶,正巧被一個攝影記者給拍下來了,登在報紙上。
”
“這照片拍得真好,太貼心了。
”
“可惜沒有膠片,報紙已經發黃了。
”明鏡歎道,“不知怎麼的,時不時就想起從前了。
”
“你啊,是想兩個弟弟了。
”蘇太太說,“你大弟明樓不是有名的經濟學者嗎?有沒有可能回上海來為南京政府工作?”
明鏡幹脆道:“不可能。
”
“一家人在一起彼此也有個照顧。
”
明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接話。
放下茶杯後,繼續道:“有時候想想,弟弟們也都大了,也該放手過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态。
”
蘇太太呵呵笑道:“其實,我說句老實話,如果你老是不放手,反而束縛了他們的手腳。
現在是什麼時代,到處都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