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你得錢财。
”
“這可不是什麼好建議。
”明台口氣很淡,臉上的餘霞還未褪盡,依舊露着雅緻的笑容。
可是,這笑容裡隐隐透着一股敵意。
黎叔笑笑:“如果将來貴黨有人落難,我們也會出手援助。
”
“我隻想要一個檔案編碼。
”
黎叔心頭一震。
明台看着黎叔有些吃驚的表情:“看來,你們已經有了。
”
“我們還得設法進去。
”
明台開門見山:“合作吧,勝算幾率大。
”
“我考慮考慮。
”
“我會為你提供日本軍火庫的準确地點,你隻需要給我一個編碼,很合算的。
”
“你真是無孔不入。
”
“這句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贊美。
”
“你為我們提供情報,經過你上司的同意了嗎?”
明台很反感地瞥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黎叔看出了他的反感,說道:“我隻是關心。
”
“關心自己做好分内事吧。
”
“好。
我答應了。
”黎叔爽快道,“編碼行動時告訴你。
”
“為什麼?”
“為了精準。
”
“行動時間?”
“星期天晚上七點半,日本領事館将舉行‘慶祝華北戰場取得勝利’的宴會,最佳動手時機。
”
明台挑了挑眉:“我喜歡參加宴會。
”
“細節容後再議。
”
明台握着兩根”黃魚“,扭頭瞥了一眼身後。
黎叔問:“你找什麼?”
“找你手下,值兩根黃魚的人。
”
黎叔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你好像對惠小姐很感興趣。
”
明台看着他,承認道:“對。
”
“你結婚了嗎?”黎叔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還沒……”明台從容不迫地回道,“不過,我想,應該快了。
”
“那我要恭喜你了。
”
明台微微一笑,不作答。
“現在的上海就像是一艘風雨飄搖中的海船,而我們就是這千瘡百孔的海船上的水手,為了這艘船能夠平安靠岸,我們要不停地給這艘船補漏,不停地揚帆,不停地打着求救信号……不停地調整航向和羅盤。
”黎叔一臉堅定,“我們的确需要聯合起來,在上海打開一個新局面,隻有同心協力,才能與76号分庭抗禮。
”
“我沒打算上你們的船。
”
“難道我們不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嗎?”
黎叔看着明台,目光深遠:“年輕人,把目光放得遠一些。
你們的蔣委員長尚且放下身段來聯共抗日,你有什麼理由來拒絕抗戰聯盟呢?”話說得平淡,更像拉家常,黎叔繼續道,“我覺得你是怕不知不覺地跟我們走得太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怕被赤化,所以你違心地拒絕上我們的船。
”
“你知道我現在跟你談話得冒多大的險?軍統和中統的人員若有私交,都要受到上峰的家法處置。
何況我跟一個共産黨在一起,聽着你喋喋不休地說教。
”
“你認為我在說教。
”
“你沒在策反嗎?那算我聽錯了。
”
“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誰也不信。
”
“你打過仗嗎?”
“我殺過鬼子。
”
“有沒有過渾身是血躺在戰壕裡,等待下一個沖鋒号?有沒有過幾天幾夜不吃不喝跟戰友們輪流守着陣地?你要不信任任何人,你早餓死、困死了。
”黎叔語重心長,“你要學會去相信别人。
”
聽着黎叔的這些話,明台的眼裡像蒙了一層煙霧,有些茫茫不知所措。
“做好戰鬥準備吧。
有一場惡戰等着我們。
”黎叔放下最後一句話,徑自離開。
明台依舊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兩條“黃魚”,陷入了沉思。
一大盒的“明家香”的香水禮盒搬進來,明鏡滿臉堆笑地迎上去,和剛走進門的明堂寒暄起來。
“大妹,新年好。
”
“大哥,我原本這兩天就帶明樓和明台過去給大哥、大嫂拜年的,一直忙着,還讓大哥您先屈尊俯就了,我們怎麼好意思。
”
“得,得,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你大嫂原本要過來的,一大清早被麻友給拽走了,叫我給你帶個好。
”明堂并不在意禮節上的客套,問道,“明樓在嗎?”
明鏡道:“在書房。
”
明堂鼓着氣:“我找他有事。
”
“喲,瞧您這氣色可不好。
”明鏡看到明堂陰沉的臉色,問道,“明樓怎麼了?”
明堂面露些微怒色:“他沒怎麼,我快怎麼了。
”
“您怎麼了?”
“我啊……我跟你說沒用,我找他說去。
”說着,徑直起身往裡走去。
“大哥,中午留下來吃飯啊。
”明鏡望着明堂的背影,有點奇怪。
“中統那邊把截獲的汪芙蕖寫給日本帝國大學教育委員會會長犬養三郎的信轉過來了。
”阿誠把信遞給明樓,說道。
明樓看信。
阿誠繼續道:“大哥猜對了,他對大哥一直心存疑慮,想請日本經濟學者來上海主持大局。
”
“他還是想查我的底細,他總想着我是仇家的孩子,怕養虎贻患,卻又礙于周佛海的面子,裝裝風度而已。
”明樓正說着話,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