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是也有情報往來嗎?”
阿誠迎着他的目光,眼眸如刀鋒:“你想害死我,是吧?”
“你到底哪邊的啊?”
“你希望我是哪邊的?”
梁仲春指了指阿誠,道:“你,重慶的!”
阿誠笑笑:“就算我想,也要别人承認才行!重慶的,我看你像延安的!”
梁仲春笑起來:“真不是重慶的?我可真替你惋惜。
”
“是替自己惋惜吧,我要是重慶的……”阿誠壓低聲音,“要是日本人敗了,我怎麼也得保住你的小命吧。
”
梁仲春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一語驚醒夢中人。
阿誠不說話,繼續喝酒。
“明先生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梁仲春思忖着說道,“有些事我想讓你知道……”随即附耳上前,說了一句話。
阿誠驚疑道:“‘孤狼’?!”
梁仲春點點頭,輕聲道:“這個‘孤狼’曾經在遠東戰役中服役,立過軍功。
此人喜歡獨來獨往,并不受特高課的拘束,是南雲的左右手。
”
“這麼機密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阿誠驚訝道。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
”
“南雲給汪曼春派出這樣一個得力助手,顯而易見,她把你排除在親信範圍之外。
”
梁仲春滿臉譏笑的表情:“我不稀罕。
聽說,這個‘孤狼’已經成功潛伏到共産黨鼻尖下面,汪曼春就等着立功受獎了。
”
阿誠心如雷震,表面上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梁仲春不管阿誠藏着什麼心思,隻管好人做到底:“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可是誠意十足。
”
阿誠終于也表了态:“梁先生你放心,我阿誠最講信用,咱别管外面城頭變幻大王旗,隻要梁先生肯幫我,我保你做個不倒翁。
”
梁仲春滿意道:“好,君子一言。
”
阿誠也爽快:“快馬一鞭。
”
兩人碰杯。
阿誠放下酒杯,試探地問道:“嫂夫人,你打算怎麼安排?”
“我聽你的,送她回武漢。
”
阿誠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正中下懷。
華東影樓正在營業,明台和于曼麗推門而入。
郭騎雲正在給一對母子拍照,回頭看見明台和于曼麗,立刻客氣道:“新婚夫婦吧?”
于曼麗怔住,一時間沒反應上來。
明台卻笑着說:“好眼力。
”
“你們先去試衣間換衣服吧。
”
“好,您先忙着。
”明台随手拉于曼麗進入試衣間。
郭騎雲繼續工作:“好,靠攏一點點,對,跟媽媽親親,好。
”說着鑽進黑布裡,“好,保持笑容。
”按下照相機。
試衣間裡,于曼麗順手打開衣櫃,衣櫃裡有給拍照的客人們準備的各式禮服。
于曼麗嘴裡哼着“結婚照”,還真的在試衣間挑選起各式各樣的禮服,對着穿衣鏡比劃起來。
明台見狀說道:“不累啊,你還真挑衣服啊。
”
于曼麗微笑,從櫃子裡拿了一套男士禮服,扔給明台:“組長,賞個臉,拍張照片。
”
“幹嗎?你還真要照啊?咱倆要拍了這種照片,落到‘毒蜂’手上,一頓好打。
”
于曼麗笑起來:“你怕落到你心上人手上吧?膽小鬼,怕老婆。
别不承認,我知道你看上誰了,不就長頭發嘛。
”邊說邊穿上婚紗,靠到明台身前,“幫忙拉一下。
”
明台幫她拉上背上的拉鍊。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一張合影都沒有。
我知道我不配,我也不強求,我隻想,活着的時候,我能有一個紀念,死的時候,給你留個念想。
”
明台被她說得突然感到一絲心酸:“好好的,怎麼說到這份兒上。
咱要真拍了這照片,以後誰要先被捕,那這照片就成了我倆是同黨的證據。
老師說了,特務少拍照,盡可能不照相。
還有啊,這郭副官可是老師的手下,替‘毒蜂’盯着咱倆呢。
再則說,我家裡規矩重……我大姐要知道我在外面拍結婚照……”
于曼麗不想再聽他啰唆,當即喝止道:“你拍還是不拍?!”
明台幹幹脆脆地回道:“拍。
”
郭騎雲剛送走了客人,一回頭就看見明台和于曼麗從試衣間走了出來,于曼麗穿着婚紗走到照相館布景前,招手讓明台靠近點。
郭騎雲詫異:“你倆怎麼個意思?”
明台和于曼麗異口同聲地道:“拍結婚照啊。
”
郭騎雲笑起來:“好,好。
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
來吧,新郎新娘。
”
于曼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郭騎雲贊了一句:“明少就是明少,穿什麼,什麼就是時尚。
”
明台抿嘴笑道:“為了今天的美人計,大家都時尚一把。
”說着随意撥弄了下頭發,側着頭,深情凝視着于曼麗。
于曼麗忍不住地笑,明台望着她臉上挂起笑容。
郭騎雲笑着把頭埋進黑布裡,對焦道:“準備了,看我這裡,三、二、一。
”按動快門。
一縷青煙彌散,一張明台與于曼麗的“結婚照”瞬間定格,照片上仿佛一對幸福的情侶,恩愛圓滿。
華燈初上,明台和郭騎雲在影樓裡擦槍。
于曼麗從樓上下來,頭發蓬松,穿着件真絲睡袍,嘴上叼着一支煙,手上拿着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酒杯。
看那陣勢,俨然一家女主人。
郭騎雲看到:“嗨,你幹嗎哪?懂不懂規矩啊?”
于曼麗走到郭騎雲身邊,問:“郭副官要不要來一杯?”嘴裡吞吐的煙圈飄向郭騎雲的面頰。
郭騎雲嗆了一聲,轉頭看明台:“組長?”
“郭副官,我忘了告訴你。
于曼麗是報務員,從今天起她會住在這裡,以你妻子的名義。
”明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