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明台唬弄。
”明鏡說道。
“你嘴上這樣說,要是錦雲欺負了明台,你就心疼了。
”
程錦雲一副老實持重、害羞的面孔,站在兩位姐姐跟前,無言再接。
明台走到明樓和明堂的身邊,叫了一聲“大哥”,明堂和明樓同時應聲。
“嗯,準新郎殺氣重,一會大哥打牌,坐我旁邊。
”明堂端詳着明台,“我一準赢。
”
“聽說小妹明軒訂婚了?也沒見你擺幾桌慶賀慶賀。
”明樓道。
“有什麼好慶賀的,我家明軒跟你家明台一樣,是個庶出。
好多人家都不肯娶庶出的孩子,現如今這個榮少爺,家裡是賣皮貨,做醫藥公司的。
明軒是續弦,他肯娶我妹妹,無非就是看中她的無知和青澀。
”
“你這話說得偏頗,我要懷疑你動機不純。
”明樓指了指地下,“你家的礦,你妹妹也有份,她不管事,她男人總歸要管。
你别貪心……”
“要說貪心,你明大少最貪心。
你家的産業有三分之二在你的名下,我沒說錯吧?垂簾聽政,那也是替你聽政。
我這個礦,日本人眼饞,盯得緊,特别是最近,你知道嗎?日本人的礦被遊擊隊給炸了。
”
明樓驚異:“有這事?我竟然不知道。
”
“你一個做經濟的,這些事肯定沒我消息來得快。
日本人那邊來跟我談話,逼着我把一大批生鐵‘送’給他們。
我夠慘的了,三十節車廂的鐵啊,隻當白送。
我啊,再怎麼樣也比你重情義。
做大哥的絕不出位,也不寡情。
”
三十節車廂的鐵,明台大概知道明樓在想什麼。
明樓看着明台,道:“隻顧站在這裡做什麼?你沒事可做了?”
明台趕緊往别處去了。
草坪上的燈火輝煌,賓客們都在閑聊和跳舞。
明台在人群中看到了王天風,立刻迎了上去。
王天風穿着筆挺的西服,明台認得,那是他離開軍校時,送給他的。
王天風走近他,道:“恭喜你。
”
明台笑道:“謝謝。
”
師生二人來到花園的僻靜處,王天風直入主題道:“很抱歉,把你從溫柔鄉中給喚醒了。
”
“老師,那天晚上……”明台一臉歉疚,“我沒能跟您說上話,您回來是接管上海站行動科的嗎?”
王天風驚疑:“你不關心我為什麼回上海,而關心我坐什麼位置?”
明台尴尬道:“我關心老師。
”
“是嗎?”王天風看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說道,“難怪,還戴了我送你的手表?”
“我,尊重老師。
”明台給了一個很漂亮的理由,也讨得王天風的一張笑臉。
果然,王天風笑了。
不過,很快就說出一句讓明台堵心的話:“于曼麗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戴過我送你的表。
很符合你的性格,壓箱底就是壓箱底。
為什麼現在偏偏拿出來戴?除非,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沒說錯吧?”
“我做了什麼對不起老師的事了?”明台淺笑,其實心虛。
其實,早在半個月前,明台就正式成為中共地下黨外圍工作人員,開始為地下黨工作,和程錦雲保持單線聯系,且沒有下線。
為此,明台心裡卻總是隐隐約約覺得對不起王天風,雖然他在心底給自己補充了一萬個“背叛”的理由,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背叛”就是“背叛”。
“你做了什麼事,你心知肚明。
老實說,A區擺渡走私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不過,銷毀滿船的走私貨,就等于在燒錢。
戰時國家的經濟需要大量的錢來支撐。
你真是膽大包天。
”王天風拍拍明台的肩膀,“像你做事的風格。
”
聽到他這樣講,明台的心也放下了。
“老師,無憑無據的,您可千萬别認定就是我幹的。
您要認定是我幹的,我就一口咬定是您教的。
”
“這話聽着很悅耳。
”王天風笑笑,“能幹出這種出格且有種的事的人,一定是我親手帶出來的。
”
花園的草坪上,傳來陣陣悅耳的音樂聲。
王天風的面目也變得和藹和朦胧:“我真的很喜歡這種親切溫暖,富有人情味的家庭聚會。
隻可歎,我們的生命屬于這個國家,而不是單純的屬于自己的家。
”
“老師。
”明台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
王天風開門見山:“有一件責任重大且艱巨的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
明台面色一沉,問道:“什麼時候?”
“三天後。
”王天風一臉肅然,“有一份重慶第一作戰室拟定的第二戰區我軍最新部署計劃的情報,将由你和于曼麗執行傳送任務,情報的交接指令在這裡。
”說着把一個信封交到明台手上。
明台接過信封直接揣進懷裡。
“為了确保你們的安全,迷惑敵人,郭騎雲也将在指定地點取得一份與你們相同的假情報,一真一假,亦真亦假,兩份情報同時送往第二戰區。
真情報上我們做了特殊符号的标記,事關重大,第二戰區數百萬将士的性命就系在你我之手。
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
“是。
”
“行動代号:敲響喪鐘。
”
明台聽了行動代号,心中一緊,心弦一震。
他隐約有不祥之感,仿佛鐵索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