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甩手砸了明鏡一槍托,明鏡雙眼一黑,窟通一聲,栽倒在地。
阿香慘叫着:“大小姐!”她要爬到明鏡身邊去,汪曼春的槍口調轉到她身上,桂姨不失時機地抱住了阿香。
“阿香!”桂姨回頭怒視汪曼春,“你會有報應的!”
汪曼春明白桂姨的意思,當着阿香的面,劈頭蓋臉地踹了桂姨兩腳,随後,她軍靴一踏,拖住明鏡,說了句:“走。
”
三名日本憲兵護着汪曼春拖着昏迷不醒的明鏡走出明公館大門。
他們身後是阿香的哭聲:“大小姐……”
明台騎着自行車沖到明公館附近,聽見四處警笛聲。
明台扔了自行車,隐蔽起來。
遠遠地看着全副武裝的汪曼春等人押着明鏡出來,上了汽車,飛奔而去。
明台飛速跑到公館門口,看見蘇太太家的司機被打死在駕駛室,他把司機的屍體抛下,自己上車,猛踩油門,追逐飛馳。
阿誠帶人跑回公館,隻見一地狼藉,滿室血腥。
阿誠跺腳。
阿香抱着桂姨哭喊着:“阿誠哥……”阿誠蹲下身子來看,桂姨似乎也傷得不輕。
阿誠喚道:“媽,媽您怎麼樣?”
桂姨悠悠還魂:“……他們,他們殺人了。
擄走了大小姐。
”
阿誠問:“是汪曼春嗎?”
桂姨有氣無力地點頭。
“有幾個人?”
“三個。
”
阿香道:“四個。
”
阿誠還要問,阿香突然栽倒,肩膀上浸出大量的血,阿誠震驚,抱起阿香,喊了句:“救護車……救護車。
叫醫生!”
桂姨臉色陰沉下來。
明樓坐在辦公室裡,他有預感地等着汪曼春的電話。
梁仲春、阿誠等人環立左右,噤若寒蟬。
寂靜的房間,突然電話鈴聲驟起,明樓倏地站起來,接過電話:“喂。
”
電話裡傳來汪曼春的聲音。
“師哥,你還挺沉得住氣。
”
明樓道:“你居然敢打電話到政府辦公廳!”
汪曼春用槍押着明鏡,語氣略帶調侃:“我不打電話給你,怕你下不了班。
”
“你想怎麼樣?”
“明鏡在我手上,她的死活、安全就要靠你了。
我隻想問候你一聲,你敢把我怎麼樣?”
明樓逼着自己情緒冷靜下來:“哼,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汪曼春道:“你等着。
”
明樓握電話的手心裡沁着汗,他從話筒裡聽見汪曼春惡狠狠的聲音:“說話,我叫你說話。
”他聽見話筒另一邊汪曼春動粗的聲音和明鏡抵死般的反抗聲。
明樓道:“我信了!我信了。
我們談談條件吧。
”
“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你隻是一個等着大姐能平安活着回家的兄弟。
不是嗎?”
“你直說,你想要什麼?”
“我不要贖金,我要見到你的人,用你來換你大姐,公平交易,記住,用你的命來換!”
明樓大聲頓道:“好,就用我的命來換!”
“好極了。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撤走抓捕我的所有關卡。
記住,所有的。
”
“我隻能撤走我權限範圍内的關卡,日本人的崗哨,我就無能為力了。
”
“我不管你權限範圍有多大,我要在今天日落之前,看見你的人。
你配合得好,我就放明鏡一條生路。
當然,你也可以不配合,直接來收屍!”
明樓道:“我配合。
”
“毒蠍的大本營,你送給蠍子的面粉廠,一個人來。
”
電話挂斷,明樓一陣心悸。
阿誠擔心道:“先生……”
明樓擡起頭對梁仲春吩咐道:“先撤掉所有抓捕逃犯的關卡。
”
“可是,她殺了我……”
明樓道:“可是我的家人還活着。
”
“是。
”
明樓壓着火氣對梁仲春說道:“那該死的刀片是你給她的吧?我不是傻瓜,你是想幫她解脫對吧?現在她幫你解脫了你的女人!”
梁仲春低下頭。
明樓口氣緩了下來:“鑒于你如夫人不幸去世,我就不追究了。
你放心,我會殺了她的。
應她所求,才能逼她犯錯!”
梁仲春立正:“是,明先生。
我去撤掉關卡。
”轉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随後跟了出去。
待房間裡隻剩下阿誠後,阿誠開口道:“大哥,讓我去吧。
”
“汪曼春等的人是我,她要的是我的命!”
特高課的營房,三名參與“綁架”行動的憲兵站在高木面前,其中一個憲兵彙報道:“汪小姐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聽到‘毒蛇’的聲音。
”
“好,幹得好。
去休息吧。
”
話音剛落,岡田芳政突然出現:“高木君,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的憲兵為什麼會參與屠殺政府官員的家屬?幫助一個抗日分子越獄?”
高木回頭,看見自己身邊的特務站在了岡田芳政身邊,他明白了。
高木言簡意赅:“我隻想找到‘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