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操心,哈瓦特的人已經對它進行了徹底的檢查和布置。
”
“我相信他們已這麼做了。
”
公爵看了看腕表。
“還有一點要注意一下,我們得把鐘表都調到厄拉奇恩當地時間,我已經派了一名技師負責這件事,他馬上就到。
”他擡手把傑西卡前額的一縷頭發撥到後邊,“我現在得回機場去,運載我們後備成員的第二艘班機随時都會到達。
”
“不能讓哈瓦特去接嗎,大人?你看起來好累。
”
“可憐的杜菲比我還要忙。
瞧,這個星球遍布哈克南的陰謀詭計。
此外,我還得親自上陣,勸勸一些有經驗的香料搜尋工不要離開。
你看,領主變了,他們有權選擇走人。
皇帝和蘭茲拉德安置的那位星球學家,他是此地的變時裁決官,沒人能賄賂他,他允許人們作出這種選擇。
大約有八百名熟練工想要乘運香料的船隻離開,有一艘公會的運輸船随時準備開飛。
”
“大人……”她猶豫着沒有說下去。
“什麼事?”
想讓他别為我們在這個星球的安全操心,那是不可能的,傑西卡想,我也沒法在他身上耍陰謀詭計。
“您希望在什麼時間用餐?”她問。
這并不是她真心想要說的話,他想,哦,我的傑西卡,真希望我倆是在别的什麼地方,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遠遠的,無憂無慮,就我們倆。
“我在機場與軍官們一起吃,”他說,“我很晚才回來,别等我。
還有……嗯,我會派一輛警衛車來接保羅,我想讓他參加戰略會議。
”
他清清嗓子,似乎想說點别的,但最後他突然毫無征兆地轉過身,大步走向入口處,那兒卸箱子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威風凜凜,驕矜倨傲。
他在急急忙忙時,總是這樣跟仆人說話。
“傑西卡夫人在大廳裡,馬上到她那兒去。
”
外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傑西卡轉過身,看着那幅雷托父親的畫像。
這是著名畫家阿爾比的作品,當時老公爵正值中年。
他穿着鬥牛士的裝束,一面洋紅色的披風從左臂揚起,臉顯得很年輕,不比現在的雷托老,兩人都有着鷹一般的面容,也都有灰色的雙眼。
她兩手垂在兩側,握緊拳頭,瞪着畫像。
“去死!去死!去死!”她低聲罵道。
“尊貴的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這是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
傑西卡迅速轉身,看見一個圓圓胖胖的白發女子,她穿着一件奇形怪狀的粗布衣服,顔色是奴隸服的那種褐色。
這女人跟早上在飛機場沿路迎接他們的那些女人一樣,皺巴巴,幹癟癟。
她在這個星球上看到的每一個土著,傑西卡想,都是這樣幹癟而營養不良。
然而雷托卻說他們很強壯,很有活力。
當然,還有他們的眼睛,碧藍碧藍,沒有一點眼白,顯得神秘莫測。
傑西卡極力讓自己别盯着它們看。
那女人僵着脖子點點頭。
“我叫夏道特·梅帕絲,尊貴的大人。
您有什麼吩咐?”
“你可以稱我‘夫人’,”傑西卡說,“我不是貴族出身。
我是雷托公爵的姬妾。
”
又是那奇怪的點頭動作,接着,女人悄悄擡眼看了眼傑西卡,帶着一絲詭秘的疑惑表情。
“那麼,他還有一位妻子?”
“沒有,從來就沒有過。
我是公爵唯一的……伴侶,也是他繼承人的母親。
”
就在她開口時,傑西卡的内心沖着這番話背後的那股子自尊哈哈大笑。
聖·奧古斯丁是怎麼說的?她暗自發問。
“意識控制身體,它唯命是從。
意識命令自身,卻遭遇反抗。
”是的——我最近遭遇的反抗越來越多。
其實我可以靜靜回避。
從屋外的路邊傳來一陣奇怪的叫聲,不斷重複“簌簌簌咔!簌簌簌咔!”,然後是“伊庫特哎!伊庫特哎!”,接着又是“簌簌簌咔!”。
“什麼聲音?”傑西卡問,“今天早上開車經過時,我聽到好幾聲這種聲音。
”
“就是個賣水商,夫人。
您沒必要在意這些人。
這裡的蓄水箱裝着五萬升的水,而且水總是滿的。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哦,夫人,您知道嗎,我在這兒都不用穿蒸餾服?”她吃吃地笑了起來,“我甚至不會死!”
傑西卡躊躇了半晌,她想問女人幾個問題,獲得一點有用的信息。
但當務之急是恢複城堡的秩序。
不過,她的心裡隐隐有些不安:水在這兒竟是财富的主要象征。
“夏道特,我的夫君給我講過你的名字的意思,”傑西卡說,“我認出了這個詞,它非常古老。
”
“那麼您懂古語?”梅帕絲說,她等着傑西卡的回答,兩眼放光,感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