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化。
”
杜菲微微一笑,鮮紅的嘴唇下露出了沾着紅汁的牙。
“大人,隻有您能有這麼奇妙的主意。
很慚愧,我沒能想到這一招。
”
哈萊克皺着眉,沉下臉,保羅暗暗稱奇。
其他人都在微笑、點頭。
這不對頭,保羅想,這隻會把敵人逼上絕路,因為投降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他知道家族血仇就得傾盡全力地痛下殺手,但父親的這個行動在帶給他們勝利的同時,也會毀了我們自己。
“‘我是一位異鄉異客。
’”哈萊克引了一句話。
保羅盯着他,知道這句話出自《奧天聖經》,他心裡想:難道哥尼也不希望使用這不正直的詭計?
公爵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外,接着回頭看看哈萊克。
“哥尼,你說服了多少沙地工人,讓他們留下來?”
“總共286人,大人。
我認為應該接納他們,這是我們的運氣。
他們都是有用的人。
”
“就這麼多?”公爵噘了噘嘴,“好吧,傳我的命令……”
門口一陣騷動打斷了公爵的話。
鄧肯·艾達荷穿過那裡的衛兵,疾步走來,俯身貼到公爵耳邊。
公爵揮手讓他站起身。
“大聲說,鄧肯。
你瞧,我們在開戰略會議。
”
保羅審視着艾達荷,他有着貓一般的敏捷身手,反應迅速,作為一名武器教官,很難有人能與他匹敵。
艾達荷黝黑的圓臉轉向保羅,那深邃的目光沒有任何表示,但保羅已察覺那沉靜的僞裝中流露着興奮。
艾達荷的目光掃了一眼桌旁的人。
“我們制服了一隊裝扮成弗雷曼人的哈克南雇傭軍。
弗雷曼人派出了一名信使,想給我們送來這支虛假部隊的情報。
然而,我們在襲擊中才發現哈克南人伏擊了信使,他受了重傷。
我們把這名弗雷曼人帶到這兒來救治,但他還是死了。
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受傷過重,回天乏術。
但我很驚訝地發現,他在臨死前想要扔掉一件東西。
”艾達荷看了一眼雷托,“是一把刀,大人。
一把您從未見過的刀。
”
“晶牙匕?”有人問。
“沒錯,”艾達荷說,“乳白色,璨璨生輝。
”他把手伸進懷裡,拿出一把插在刀鞘中的刀,飾有黑色紋脊的刀柄露在外面。
“别拔刀!”
這聲音從屋子盡頭的門口傳來,嗓音洪亮,穿透人心。
大家都站了起來,盯着那兒看。
一個身着袍衣的高大人影站在門口,兩名警衛用劍交叉着把他攔在門外。
此人從頭到腳裹着一襲淺棕色的袍衣,僅在頭罩上留有空隙,黑色面紗後露出一雙全藍的眼睛,沒有一點眼白。
“讓他進來。
”艾達荷輕聲道。
“别攔他!”公爵命令。
警衛猶豫了一下,旋即放下了劍。
那人走進屋子,站在公爵對面。
“這位是斯第爾格,是我拜訪的那個部落的首領,給我們傳遞假部隊情報的,正是他們。
”艾達荷介紹說。
“歡迎光臨,先生,”雷托說,“為什麼不能拔出這把刀?”
斯第爾格望向艾達荷。
“你已經了解我們崇尚純潔、尊重名譽的習慣,我同意你看這把刀,因為你以朋友之禮對待這把刀的主人。
”他的目光掃過屋内的其他人,“可我不認識在座的其他人,他們會玷污這把高貴的武器嗎?”
“我是雷托公爵,”公爵說,“你允許我看看這把刀嗎?”
“我允許你拔出這把刀。
”斯第爾格說,此話一出,桌旁頓時傳來一陣不滿的嘟哝聲。
那弗雷曼人舉起露出青筋的細手。
“我提醒你們,這把刀的主人乃是你們的朋友。
”
在大家靜靜等待的當口,保羅仔細觀察這個人,感到他渾身散發着力量的光芒。
他是一個領袖,一個弗雷曼領袖。
靠近桌子中部,坐在保羅對面的一個人輕聲說道:“他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在厄拉科斯有什麼權利?”
“我聽人說,雷托·厄崔迪公爵靠順應民心統治天下,”那弗雷曼人說,“因此,我必須把我們的行事方式告訴你們:見過晶牙匕的人必須承擔一種責任。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艾達荷,“它們屬于我們。
沒有我們的同意,決不能帶出厄拉科斯半步。
”
哈萊克和另外幾人站起身來,臉上堆滿了憤怒。
哈萊克說:“雷托公爵才有權決定……”
“請稍等。
”雷托說,溫和的語氣制止了他們。
不能讓局面失控,他想。
他對那弗雷曼人說:“先生,對尊重我的人,我也會尊重他。
我的确欠你一份情。
我總是有債必還。
如果這把刀不能在此地出鞘是你們的習俗,那我就命令誰也不能将刀拔出。
如果有什麼其他方式祭奠這位為我們而死的朋友,那請你盡管說。
”
那弗雷曼人盯着公爵,然後慢慢拉開面紗,露出一張長滿黑胡須的臉,瘦削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