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嶽通情達理地說道,“來,好小夥子,喝了它,你會好受些的。
”
“去他媽的好受些!”
“我們不能整晚跟他耍嘴皮。
”傑西卡說,她心裡在想:應該進行休克療法。
“夫人,你沒必要待在這裡,”嶽說,“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
傑西卡搖搖頭,走上前,狠狠地扇了艾達荷一個耳光。
他在衛兵的攙扶下踉踉跄跄朝後退去,怒目瞪着她。
“在公爵的家裡不允許發生這種事,”她說着從嶽手中抓過杯子,猛地遞到艾達荷面前,杯裡的咖啡灑出了一半,“喝了它!這是命令!”
艾達荷猛地站直身體,滿面怒容地低頭瞪着她,接着緩慢、仔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可不聽該死的哈克南間諜的命令。
”
嶽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轉身看向傑西卡。
她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但她連連點頭。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過去幾天裡身邊發生的一切:隻言片語,行為措施,現在都說得通了。
她發覺自己已經怒不可遏,幾乎難以抑制。
她拿出貝尼·傑瑟裡特的看家本領,才穩住了自己的脈搏和呼吸,即便如此,她仍能感到體内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們總讓艾達荷監視女人!
她朝嶽瞟了一眼,醫生低下了頭。
“你知道這事?”她問。
“我……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夫人。
可我不想增加您的負擔。
”
“哈瓦特!”她厲聲叫道,“我要杜菲·哈瓦特立刻來見我!”
“可是,夫人……”
“馬上去辦!”
一定是哈瓦特,她想,這種猜疑隻會來自一個地方,換作别人早就丢在腦後了。
艾達荷搖着頭,嘟哝着說:“這一切真是見鬼了。
”
傑西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杯子,接着猛地把杯裡的東西潑到艾達荷臉上。
“把他關到大樓東翼的客房裡,”她命令道,“讓他在那兒好好睡一覺,清醒清醒。
”
兩個衛兵不滿地看着她,其中一個壯着膽子說道:“也許我們該把他帶到别的地方去,夫人。
我們可以……”
“他必須待在這裡!”傑西卡厲聲叫道,“他有任務在身。
”她聲音裡流露出悲痛,“對監視女士,他太在行了。
”
那名衛兵吞了一口口水。
“知道公爵在什麼地方嗎?”她問道。
“大人在指揮部,夫人。
”
“哈瓦特跟他在一起嗎?”
“哈瓦特在城裡,夫人。
”
“你們馬上去把哈瓦特叫來見我,”傑西卡說,“告訴他,我在起居室裡等他。
”
“可是,夫人……”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求助于公爵,”她說,“希望不會有這個必要。
我不想讓這事打擾他。
”
“是,夫人。
”
傑西卡把空杯塞到梅帕絲手中,面對着那雙露出疑色的全藍的眼睛。
“你可以回去睡覺了,梅帕絲。
”
“你确定不需要我嗎?”
傑西卡冷冷一笑。
“肯定不需要。
”
“也許可以等到明天再來處理這事,”嶽說,“我可以給你一些鎮靜劑和……”
“你回自己的房間,我會自己處理這件事。
”傑西卡說,接着拍拍他的手臂,讓他别太在意自己咄咄逼人的語氣,“隻能這樣辦。
”
傑西卡突然昂起頭,轉身揚長而去。
她大步穿過大廳,走向自己的屋子。
冰冷的牆壁……過道……一扇熟悉的門……她猛地打開門,走進去,“砰”的一聲推上。
傑西卡站在屋子裡,瞪着受到屏蔽場保護的窗戶。
哈瓦特!他會不會是哈克南人買通的間諜?等着瞧吧。
傑西卡走到一把蓋着繡花柴獦皮的老式扶手椅前,把它搬到正對門的位置。
她突然極其清楚地感覺到腿上那把晶牙匕的存在,于是把刀解了下來,重新綁在手臂上,試了試它的分量。
她又打量了一遍房子,把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海裡,以作緊急之需:角落裡有一把躺椅,靠牆有一排直背椅、兩張矮桌,通向卧室的門邊放着一架古筝。
浮空燈發出淡淡的粉色光芒,她把燈光調暗,坐進扶手椅中。
她拍拍座套,欣賞着這把椅子的凝重感,正合适這種場合。
現在,讓他來吧,她想,我們将弄清事實真相。
她以貝尼·傑瑟裡特的方式準備着,耐着性子,等待來客。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比她想象的要早。
得到她同意後,哈瓦特走進了屋子。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裡,看着哈瓦特,注意到他迅捷的動作裡含着一股藥物引起的亢奮,底下其實是深深的疲倦。
哈瓦特那黏濕的老眼閃着光,皺巴巴的皮膚在燈光下微微泛黃,持刀手臂的衣袖上有一大攤污漬。
傑西卡嗅到了血腥味。
她朝一把直背靠椅指了指,說:“把那把椅子拿過來,坐到我對面。
”
哈瓦特躬了躬身,依命行事。
艾達荷真是個蠢驢,竟然喝成那副樣子!他想。
他審視着傑西卡的臉,心裡盤算着該怎麼挽救目前的局勢。
“我們之間的誤會早該說清楚了。
”傑西卡說。
“是何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