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與我父親有十分親密的關系,不管是女人、男人還是孩子。
隻有一個人與他有過同志情誼,那就是哈什米爾·芬倫伯爵,我父親打兒時起的同伴。
與芬倫伯爵的這份友誼首先反映在積極的一面:厄拉科斯事件之後,他出面消除了蘭茲拉德委員會對我父親的懷疑。
據我母親說,為這事,一共花了價值一億多宇宙索的香料進行賄賂,還有其他禮物,諸如女奴,頒給皇室榮譽和名譽軍銜。
但第二個證明伯爵友誼的證據卻反映在消極的一面:他敢于違抗我父親的命令,拒絕殺人,即便那完全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且聽我将此事細細道來。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芬倫伯爵小傳》
弗拉基米爾·哈克南男爵從私人寓所中沖出,怒氣沖沖地沿着走廊往前走。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窗傾瀉進來,在走廊裡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的身體在浮空器的支撐下劇烈扭動、搖晃,一個勁兒地往前沖。
他暴風驟雨般穿過私人廚房、圖書室、小客廳,走進仆人所在的前廳。
此時,前廳的夜間娛樂活動已經開始了。
衛隊長雅金·内福德正蹲坐在大廳裡的一張矮沙發上,目光呆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是嗑了塞缪塔之後的反應。
四周還飄蕩着怪誕的塞缪塔音樂的哀号聲。
他的随從坐在他身旁,聽候差遣。
“内福德!”男爵怒吼道。
衆人亂作一團。
内福德站起身,由于迷藥的作用,表情仍鎮定自若,但蒼白的臉色洩露了他内心的恐懼。
塞缪塔音樂停了下來。
“男爵大人。
”内福德說,全靠迷藥的作用,他的聲音才沒有發抖。
男爵掃了眼周圍的人,看到衆人都默不作聲,一臉驚慌。
他重新看向内福德,用柔和的語氣說道:“内福德,你當我的衛隊長多長時間了?”
内福德咽了口口水。
“是在厄拉科斯上任的,大人。
快兩年了。
”
“你是否殚精竭慮,保護我免受危險?”
“這是小人唯一的願望,大人。
”
“那麼,菲德-羅薩又在哪裡?”男爵咆哮道。
内福德往後一縮。
“大人?”
“你不認為菲德-羅薩也會對我造成危險?”他的聲音再次變得輕柔起來。
内福德用舌頭潤了潤嘴唇,呆滞的眼神消失了一些。
“菲德-羅薩在奴隸房,大人。
”
“又在和女人鬼混,嗯?”老男爵氣得發抖,但盡力克制内心的怒意。
“大人,他可能……”
“閉嘴!”
男爵又朝前廳邁了一步。
四周的人紛紛後退,與内福德保持一段微妙的距離,将自己與男爵怒火隔絕開來。
“難道我沒有命令過你,要你時刻清楚準男爵在什麼地方嗎?”男爵問道,他又朝前走了一步,“難道我沒給你講過,要你時刻清楚準男爵說了什麼,對誰在說嗎?”又是一步,“難道我沒告訴你,隻要準男爵去了女奴房,你都必須向我報告嗎?”
内福德咽了口口水,汗水從他前額上冒出。
老男爵保持着平淡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抑揚頓挫感。
“我給你講過這些嗎?”
内福德點點頭。
“還有,難道我沒告訴你,要檢查所有送到我那兒的男童,而且要你親自檢查嗎?”
内福德又點點頭。
“今晚送到我房裡的那個男孩,恐怕你沒查到他大腿上的毛病吧?”男爵問,“你是不是……”
“叔叔。
”
男爵轉過身,盯着站在門口的菲德-羅薩。
他侄兒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裡——瞧這年輕人臉上毫無掩飾的匆忙神色——事情顯而易見了。
菲德-羅薩有自己的監視系統,他監視着男爵的一舉一動。
“我房裡有具屍體,派人把它弄走。
”男爵說。
他的手始終按在衣袍下的槍支上,并暗自慶幸自己的屏蔽場是頂級的。
菲德-羅薩看了看靠在右牆邊的兩名護衛,朝他們點點頭。
那兩人快步離去,沖出房門,沿着走廊朝男爵的房間跑去。
這兩個,嗯?男爵想,啊,對于陰謀詭計,這小魔頭還有好多要學的!
“我想,你離開的時候,奴隸房裡應該太平得很吧,菲德。
”男爵說。
“我在和奴隸總管下基奧普斯棋。
”菲德-羅薩說。
他心想,出什麼事了?顯然,我們送到叔叔房裡的那個男孩已經被殺了。
可要做這件事,他是最完美的人選。
就連哈瓦特也不能有更好的選擇。
那個男孩是最完美的人選!
“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