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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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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并非他的原創思想,而是艾茲拉·龐德的觀點,但父親有自己的理解,并将它轉化成一種讓無數人更易接受的形式。

    父親以一種類似于美洲印第安人的視角,看到西方人将自己置于自然環境的對立狀态,而不是與它和諧相處。

     盡管《沙丘》的寫作過程曆盡艱辛,但父親還是說那是他最喜歡的小說。

    他運用了一種他稱為是“龐大細節的技術”,從1957年到1961年,他花費了超過四年的時間作研究和準備,然後從1961年到1965年,他開始了艱辛的寫作曆程,并作了反複的修改。

     不過,雖然父親對手稿進行了反複的修改,同時還有編輯給他出謀劃策,但在最終稿中還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錯誤。

    科瑞諾皇帝沙達姆四世的年齡在小說中有些前後不一緻。

    這是整個沙丘系列僅有的幾處錯誤之一。

    就當時而言,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因為這些書全部是弗蘭克·赫伯特用打字機寫成的——超過一百萬字,而沒有計算機來核對所有信息的一緻。

     1961年年末,在這艱巨工作的中期,父親解雇了他的經紀人勒頓·布拉辛格姆,因為他覺得這個經紀人沒有給他足夠的支持,也再也無法忍受紐約出版業多年來對他作品的退稿行為。

    幾年以後,當他的新小說即将完成時,他再度與布拉辛格姆合作,并繼續遭受不斷退稿的折磨——超過二十次——直到奇爾頓公司收下書稿,還預付了7500美元稿費。

    若沒有奇爾頓具有遠見的斯特林·拉尼爾編輯,《沙丘》也許永遠都不會出版,世界文學将會由此少掉一顆璀璨之星。

     *?*?* 當我成年與父親關系緊密後,我們開始一起寫作,他經常對我談起細節的重要性,以及文字的緊湊感。

    作為一名心理學學生,他很了解潛意識,并經常說《沙丘》能從多種層面解讀,它們潛藏在沙漠星球救世主的驚險故事之下。

    生态學是最明顯的一個層面,别的還有政治、宗教、哲學、曆史、人類進化,甚至還有詩歌藝術。

    《沙丘》是一張詞彙、聲音和影像組成的奇妙織錦畫。

    有時他會先以詩歌來寫作,然後把它擴展成長文,最後形成一種包含着最初詩句的文字。

     父親告訴我,在閱讀小說時,你可以循着其中任何一個層面讀下去,之後再循着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讀一遍。

    他故意在小說結尾留了一個開放的結局,說他這麼做是為了讓讀完小說的讀者仍舊心心念念想着故事中的細節,好讓他們回頭再看一遍。

    一個巧妙的伎倆,而他完美地達成了。

     作為父親的長子,我在故事中看到了家庭的影子。

    早些時候,我注意到《沙丘》中有一些懷念我母親的語句,也有父親的。

    當他寫雷托公爵“作為父親的優秀品質一直沒有得到挖掘”時,他必定是在寫他自己。

    這些字句對我意義深刻,因為那時我和他相處得不是很好。

    我正處于叛逆的青春期,反抗着他嚴厲的家風。

     在《沙丘》開頭,保羅·厄崔迪十五歲,而這本書最初在《類似》雜志連載時,我也差不多年紀。

    但我在保羅身上沒看到多少自己的影子,相反,我在保羅的父親——高貴的雷托·厄崔迪公爵——身上看到了父親。

    在小說中,弗蘭克·赫伯特有過一段文字:“雖然如此,還是有許多事為我們深入了解他開辟了道路:他對那位貝尼·傑瑟裡特女士忠貞不渝的愛;他對兒子寄予的夢想……”父親晚年面對一次訪談時,曾回答過關于我創作事業的問題,他說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常常在别人面前誇我,比當面誇我要多得多。

    在他許多朋友看來,他是個很外向的人,但在家裡他經常是恰恰相反,更願意藏身于書房之中。

    他充沛的感情通常都宣洩在他的書頁之中,所以當我閱讀他的作品時,經常覺得他在面對面和我說話。

     有一次,我問父親他的這部巨著會不會經久不衰,他謙遜地說他不知道,并說唯一有效的評論家就是時間。

    《沙丘》首次出版于1965年,若弗蘭克·赫伯特尚還在世,他會很高興知道世人對這部夢幻小說的興趣,以及它所衍生出的系列,長久以來從未有過消退。

    新一代的讀者正捧起《沙丘》,品評着這個故事,就像他們的父輩曾經享受過的那樣。

     就像我們這個宇宙一樣,沙丘的世界也在擴張。

    弗蘭克·赫伯特為這個系列寫了六部小說,而我和凱文·J·安德森合著了好幾部,包括《沙丘》系列驚心動魄的大結局。

    弗蘭克·赫伯特在1986年去世時正忙于這項計劃,這部書将與《沙丘異端》和《沙丘終結篇》構成三部曲的第三部。

    在這些小說中,他構建了巨大的謎團,而現在,在他過世幾十年後,這大結局的謎底依然是科幻小說史上保守最嚴的秘密。

     當我們完成這些小說時,《沙丘》系列将會擁有無與倫比的一整套的作品集,此外還有1984年大衛·林奇導演的電影,以及兩部電視短劇——“弗蘭克·赫伯特的沙丘”和“弗蘭克·赫伯特的沙丘之子”——都由理查德·魯賓斯坦制作。

    我們預想過未來還會有别的計劃,但所有作品必須符合我父親在他小說中建立的高大标準。

    當所有的故事講完以後,這一系列就會結束。

    但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終結,因為我們随時都能重新捧起《沙丘》,再次将它品讀。

     布萊恩·赫伯特 華盛頓州西雅圖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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