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加熱器。
頭天晚上我們住在厄莉娅神廟的露台上。
你知道,他在那兒有樹林,有從許多星球上弄來的樹。
我們這些霸撒統領都穿上了最好的綠色長袍,桌子也是一人一張,吃啊喝啊。
還看到了很讓人傷心的事:一排傷兵走了過來,步履蹒跚,拄着拐杖。
我們的穆阿迪布恐怕不知道他到底毀掉了多少人。
”
“你很反感這樣的宴會?”斯凱特爾問。
他知道弗雷曼人痛飲香料啤酒後的狂歡會。
“它和穴地的心靈融合不一樣。
”法魯克說,“這兒沒有‘道’,隻是娛樂。
戰士可以享用奴隸女子,男人們高談闊論自己的戰鬥經曆,炫耀他們的傷口。
”
“這麼說,你進過那一大堆石頭砌成的建築。
”斯凱特爾說。
“穆阿迪布到露台上接見了我們。
”法魯克說,“‘祝大家幸運。
’他說。
沙漠裡的問候語,卻出現在那個地方!”
“你知道他的私人寝宮在哪裡嗎?”斯凱特爾問。
“皇宮最裡面的某個地方。
”法魯克說,“據說他和契尼仍然按遊牧民族的生活方式過日子,不過都是在高牆之内。
公開接見是在大廳,他有專門的會見廳和正式的接見場所,皇宮翼側住的全是他的衛兵。
還有舉行儀式的地方和一個通信中心。
據說城堡下面很深的地方還有一間房子,裡面養着一隻發育不良的沙蟲,周圍是可以毒死沙蟲的深水溝。
他就在那兒預測未來。
”
傳說加事實,斯凱特爾想。
“他走到哪兒就把各個政府部門帶到哪兒。
”法魯克抱怨道,“政府職員和随從,還有随從的随從。
他隻信任像斯第爾格這類人,他從前的老部下。
”
“不包括你。
”斯凱特爾說。
“我想他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人。
”法魯克說。
“他是如何進出皇宮的?”斯凱特爾問。
“他有一個小型撲翼飛機停機坪,從一堵内牆凸出來。
”法魯克說,“據說穆阿迪布不許别人駕機在那兒着陸。
它需要一種特殊的操控方法,一個判斷失誤就會撞牆,摔在他那該死的花園裡。
”斯凱特爾點點頭。
這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通過這樣一個空中通道進入皇帝的住所确實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皇帝的安全。
厄崔迪家族的人都是優秀的飛行員。
“他用人來攜帶他自己的密波信息。
”法魯克說,“這些人的體内植入了密波翻譯器。
這樣一來,他們發出的聲音就變成了皇帝本人的聲音。
一個人應該有權控制自己的聲音,而不應該成為載體,攜帶另外某個人的聲音。
”
斯凱特爾聳聳肩。
在這個時代,所有大人物都使用密波信息,因為誰都說不清信息的發送者和接收者之間存在什麼障礙。
密波信息不可能破解,因為它的本質是自然人聲,隻是波形稍有變化,再以此為基礎進行最複雜的擾頻編碼。
“連他的稅務官員也用這種辦法。
”法魯克抱怨說,“我們那時候,密波信息隻植入低等動物身上。
”
但稅收信息确實應該保密,斯凱特爾想,不止一個政府因為人民知道它所聚斂的巨額财富而垮台。
“弗雷曼士兵們對穆阿迪布的聖戰有什麼看法?”斯凱特爾問,“他們是否反對把皇帝變成神?”
“多數人甚至想都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法魯克說,“大多數人對聖戰的看法和我從前一樣,認為它是一場奇異的經曆,意味着冒險和财富。
我住的這種破房子……”法魯克朝後院做了個手勢,“就花掉了價值六十裡達的香料。
那可是整整九十駝啊!這麼大一筆财富,那時候想都不敢想。
”他連連搖頭。
他們穿過後院,那個瞎眼睛的年輕人正用巴厘琴彈奏一曲愛情歌謠。
九十駝,斯凱特爾想,毫無疑問,這是一大筆财富。
在許多星球上,買法魯克的陋室所花的錢能買下一座宮殿。
但宇宙間的一切都是互相關聯的,“駝”也不例外。
比如說,法魯克知道香料的這一計量單位的出處嗎?一峰駱駝最多隻能載一駝半香料,這一點法魯克想過嗎?不可能想過。
法魯克說不定壓根兒沒聽說過駱駝,也沒有聽說過地球上的黃金時代。
法魯克開始說話了,音調和他兒子巴厘琴的旋律奇怪地吻合:“我有一把晶牙匕,還有十升水環,以及我父親傳下來的一支長矛、一套咖啡用具、一隻記不清年代的古舊的紅色玻璃瓶。
我們的香料中有我一份,但我沒有錢;我很富有,但自己卻感覺不到。
我有兩個老婆,一個長相平平卻非常愛我;另一個愚蠢而固執,卻有天使般的長相和身材。
我曾經是一個弗雷曼耐布,一個沙蟲騎士,一個沙漠和怪獸的征服者。
”
庭院另一面,年輕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