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從前的日子,還有從前的生活方式。
他們到了後院。
斯凱特爾知道,法魯克在竭力掩飾對來訪者的厭惡。
弗雷曼人從來不信任那些眼睛裡沒有伊巴德藍的人,認為他們是異鄉人,總是東張西望,打量他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他們進去的時候,塞缪塔音樂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巴厘琴演奏的音樂,随後是一首在納瑞吉星球非常流行的歌曲。
斯凱特爾的眼睛漸漸适應了室内的光線,發現他右側的拱門邊,一個年輕人正盤着雙腿坐在一張低矮的長沙發上。
年輕人的眼睛隻剩下兩個空洞的眼窩。
他開始唱歌,帶着一種盲人的怪異聲調。
斯凱特爾仔細觀察着他。
那歌聲高亢而甜美。
風吹散了陸地,
吹散了天空,
吹散了人!
這風是誰?
樹林筆直矗立,
在人們暢飲的地方暢飲地下的甘泉。
我知道太多的世界,
太多的人,
太多的樹林,
太多的風。
斯凱特爾注意到這些歌詞都是重新改編過的。
法魯克領着他離開唱歌的年輕人,到了對面的拱門下,指了指扔在繪着海洋生物圖案的瓷磚地面上的幾隻坐墊。
“其中一隻坐墊是穆阿迪布在穴地用過的。
”法魯克指指一隻又圓又黑的墊子,“坐吧。
”
“不勝榮幸。
”斯凱特爾說着,一屁股坐在那隻黑墊子上,面帶微笑。
法魯克有自己的智慧。
這個聰明的哲人,嘴裡說着效忠的話,同時卻聽着暗含反意的歌曲。
那個暴君确實有着可怕的力量。
法魯克在歌聲中說話,一點兒沒有打亂曲調:“我兒子的音樂攪擾你了嗎?”
斯凱特爾把墊子轉過來對着他,靠在一根冰涼的石柱上:“我喜歡音樂。
”
“我兒子在征服納瑞吉的戰鬥中失去了雙眼。
”法魯克說,“他在那兒治傷,本來是應該就留在那兒的。
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這樣的人。
我在納瑞吉星球上還有一個或許永遠不能謀面的孫子,這實在令人驚訝。
你知道納瑞吉星球嗎,紮爾?”
“年輕的時候曾和變臉者同伴一塊兒去過。
”
“那你是個變臉者了。
”法魯克說,“難怪你的外貌有點與衆不同。
它讓我想起了一個熟人。
”
“鄧肯·艾達荷?”
“是的,就是那個人。
皇上手下的一個劍客。
”
“他被殺死了,據說。
”
“有這種說法。
”法魯克同意道,“你真的是個男人嗎?我聽說過有關變臉者的某種傳說……”他聳聳肩。
“我們是傑達卡陰陽人,”斯凱特爾說,“可以随意變換性别。
就目前而言,我是一個男人。
”
法魯克若有所思地噘起嘴:“來點飲料?水還是冰凍果汁?”
“好好談談話就夠讓我心滿意足了。
”斯凱特爾說。
“客人的要求就是命令。
”法魯克說着在一個坐墊上坐下來,正對着斯凱特爾。
“祝福阿布·德爾,無限的時間之路之神祇。
”斯凱特爾說。
他想:好了!我已經直接告訴了他我來自宇航公會,并且以宇航員的身份作為掩護。
“祝福阿布·德爾。
”法魯克說。
他按照儀式要求把兩手交握疊放在胸前。
那是一雙蒼老而青筋暴綻的手。
“隔着一段距離看,某個物體可能和它的本來面目全不相符。
”斯凱特爾說,暗示他希望能讨論皇宮的情況。
“黑暗而邪惡的東西從任何距離看都是邪惡的。
”法魯克說,似乎想拖延這個問題。
為什麼?斯凱特爾疑惑不解。
可他仍然不動聲色:“你兒子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納瑞吉的抵抗者用了一種熔岩彈。
”法魯克說,“我兒子靠得太近了。
該死的原子武器!熔岩彈也應該被判定為違法。
”
“它鑽了法律的空子。
”斯凱特爾贊同道。
同時又想:納瑞吉星球上的熔岩彈!我們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為什麼老人要在這個時候提到熔岩彈?
“我想過從你的老師那兒買一雙特萊拉眼睛給他。
”法魯克說,“可軍團裡有種傳說,說特萊拉的眼睛能控制它的使用者。
我兒子告訴我,那種眼睛是金屬的,而他卻是血肉之軀,這樣的結合是罪惡的。
”
“某種東西的本原必須和它的原始意圖相符合。
”斯凱特爾說,試圖把話題轉到自己關心的事情上。
法魯克撇了撇嘴,可還是點點頭。
“你要什麼就明明白白說出來吧。
”他說,“我們應該相信你們這些宇航員的話。
”
“你去過皇宮嗎?”斯凱特爾問。
“莫裡特爾勝利慶功宴的時候去過。
石頭房子很冷,盡管有最好的伊克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