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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第二部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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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預言施行統治,這是宇宙中最危險的遊戲。

    我們的智力和勇氣都不足以玩這種遊戲。

    如果遵循這裡列出的種種規定,我們可以利用預言能力處理一些重要性遜于統治的事務。

    它們當然不是統治,但性質相似,而我們也隻敢做到這一步。

    為了我們的目的,這裡暫時借用貝尼·傑瑟裡特姐妹會的看法,将大千世界視為儲存基因的池塘,視為教義和導師之源,以及無窮可能性的源頭。

    我們的目标不是統治,而是變動這些基因、學習、把我們自己從一切依賴和統治中解脫出來。

     ——摘自《狂歡:一種治國方略》 第三章:宇航員的宇航公會 “這就是您父親死去的地方?”艾德雷克問。

    會見室牆上裝飾着許多浮雕地圖。

    他從箱子裡射出一道指示光柱,照在一張地圖上的一處寶石标記上。

     “那是存放他顱骨的聖殿。

    ”保羅說,“我父親被哈克南人囚禁在護航艦上,就死在我們下面的窪地裡。

    ” “哦,是的,我記起來了。

    ”艾德雷克說,“好像是什麼刺殺他那個不共戴天的死敵哈克南男爵的事。

    ”為了掩飾在這個封閉的小房間裡感到的不适和恐懼,艾德雷克在橘紅色氣體裡翻了個身,直直地看着保羅。

    他正一個人坐在灰黑相間的長沙發上。

     “我妹妹殺死了男爵。

    ”保羅說,聲音和表情都很平淡,“就在厄拉奇恩戰争中。

    ” 他心想,宇航公會的這個魚人為什麼偏偏選擇此時此地揭開這個老傷疤? 這個宇航員極力抑制自己神經質的緊張情緒,但總也不成功。

    上次見面時那種懶洋洋的大魚一般的神态早已蕩然無存,那雙小眼睛鼓凸出來,東瞅瞅西看看,搜索着,盤算着。

    他唯一的随從站得離他稍遠,靠近保羅左邊沿牆而列的皇宮衛兵。

    這個随從的神情中有些東西讓保羅放心不下。

    這是個身體粗壯的人,粗脖子,愚鈍的臉上表情茫然。

    剛才,就是他将艾德雷克的箱子推進會見室:身體輕輕抵着懸浮力場上的箱子,雙手叉腰,走路的姿态活像個行刑劊子手。

     斯凱特爾,艾德雷克是這樣稱呼他的。

    斯凱特爾,他的助手。

     這位助手的外表無一不顯示出徹頭徹尾的愚蠢,但是,他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這是一雙嘲弄地看待一切所見之物的眼睛。

     “您的侍妾好像很喜歡看變臉者的表演。

    ”艾德雷克說,“很高興能為你們提供一點小小的娛樂。

    當整個劇團的人同時變成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時,她的反應真讓我開心死了。

    ” “宇航公會的禮物,大家對這個可都是戒心重重啊。

    ”保羅道。

     他想到了那場在大廳裡舉行的表演。

    舞者們穿着戲裝上場,打扮成一張張沙丘塔羅牌。

    他們迅速變換着隊列,組成各種看似随意的圖案,包括火旋渦以及古老的占蔔圖形。

    最後變成大牌,一隊國王和皇帝,與鑄在硬币上的曆代帝王的臉一模一樣:輪廓堅硬,表情嚴肅,隻不過古怪地變來變去。

    這些表演者還給大家開了個玩笑:保羅自己的臉和身體也被複制了一份,被複制的還有契尼,一個個契尼在大廳中走來走去。

    就連斯第爾格也被複制了。

    大廳裡的其他人哄笑起來,斯第爾格本人嘟囔着、咒罵着,卻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可我們帶來的禮物都是善意的。

    ”艾德雷克抗議道。

     “善意到什麼程度?”保羅問,“你送給我的那個死靈認定他的目的是摧毀我們。

    ” “摧毀你們,陛下?”艾德雷克問,神态十分安詳,“人能摧毀天神嗎?” 剛剛走進來的斯第爾格聽到了這最後一句話。

    他停住腳步,瞪了衛兵一眼。

    他們離保羅很遠,超過了他規定的距離。

    他憤怒地打了個手勢,叫他們靠近些。

     “沒關系,斯第爾格。

    ”保羅擡起一隻手,“隻是朋友之間随便聊聊。

    你把大使的箱子挪近我的沙發好嗎?” 斯第爾格思索着保羅的命令。

    那樣一來,箱子就會擺在保羅和那個粗魯的助手之間,離保羅太近了。

    可是…… “沒關系的,斯第爾格。

    ”保羅又重複了一遍,同時做了個秘密手勢,表示這是個命令,不得違抗。

     斯第爾格很不情願地推動箱子,朝保羅靠近了些。

    他不喜歡這種容器,還有它周圍那股濃重的香料味。

    他站在箱子一角那個不住旋轉的、傳出宇航員聲音的裝置下面。

     “摧毀天神,”保羅說,“有意思。

    可是,誰說我是天神?” “那些敬拜您的人。

    ”艾德雷克說,故意瞥了一眼斯第爾格。

     “你相信嗎?”保羅問。

     “我相信什麼無關緊要,陛下。

    ”艾德雷克說,“然而,在多數觀察者看來,您似乎圖謀把自己變成一個神。

    人們會問,如果那樣的話,您是否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而且是随心所欲地去做?” 保羅琢磨着宇航公會宇航員的話。

    這是一個令人惡心的家夥,但他感覺敏銳。

    這個問題保羅也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但以他看到過的那麼多時間線,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可能比當一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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