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挑選好了。
反正已經晚了。
”
“下一個瞬間将發生的事,即使是你也無法憑空創造出來。
”斯凱特爾警告說,“你不是創造者……跟厄崔迪家族一樣。
”他點點頭,“不能太過想當然。
”
“我們不是那種口口聲聲說要創造什麼的人。
”艾德雷克反駁道,“也不是那夥想從穆阿迪布身上弄出個先知的人。
你說這些廢話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提出這種問題?”
“因為這顆星球,”斯凱特爾說,“提出這個問題的是這星球。
”
“星球不會說話!”
“可這顆會。
”
“哦?”
“它訴說着創造。
風沙在夜裡流動,這就是創造。
”
“風沙流動……”
“一覺醒來,映入你眼簾的就是一個新世界。
一切都是新的,你入睡前看到的一切都已經無影無蹤了,沒有在沙漠上留下一絲痕迹。
”
沒有痕迹的沙漠?艾德雷克想,創造?他突然感到焦慮,束手無策的焦慮。
密封的箱子、房間的擺設,一切都在朝他逼近,擠壓着他。
沙漠上的痕迹。
“你說起話來活像個弗雷曼人。
”艾德雷克說。
“這就是弗雷曼人的思維,很有啟發性。
”斯凱特爾同意,“他們說穆阿迪布的聖戰在宇宙中留下了痕迹,就像弗雷曼人在沙地上留下痕迹。
他們已經在人類的生命史上留下了痕迹。
”
“那又怎麼樣?”
“然後夜晚降臨,”斯凱特爾說,“風沙流動。
”
“是啊。
”艾德雷克說,“聖戰是有限的。
穆阿迪布利用了他的聖戰,并且……”
“他沒有利用聖戰。
”斯凱特爾說,“是聖戰利用了他。
我想,如果他能辦到,他甯願停止這場戰争。
”
“如果他能辦到?他隻需要……”
“給我老老實實待着,别扭來扭去!”斯凱特爾喝道,“精神的瘟疫是無法阻止的。
它越過了秒差距,從一個人傳染到另一個人。
它是一種勢不可當的傳染病,擊倒了沒有做好準備的一方。
這種事,我們以前也幹過,當然規模遠遠不及。
誰能阻止?穆阿迪布找不到任何解毒藥。
這種事植根于混沌,秩序的手能伸到那裡去嗎?”
“那麼,你是否被傳染了?”艾德雷克問。
他在橘紅色的氣體中慢慢轉動着,不明白斯凱特爾的聲音為什麼如此驚恐。
難道變臉者已經退出了這次密謀?現在沒有辦法窺視未來,弄清這一點。
未來已經變成了一條泥濘的河流,被大大小小的預言擠得滿滿當當。
“我們都被傳染了。
”斯凱特爾說。
他提醒自己,艾德雷克的智力非常有限。
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這個宇航公會的人理解呢?
“可是,等我們把他摧毀掉的時候,”艾德雷克說,“這些傳染不就……”
“我真該讓你就這麼白癡下去,”斯凱特爾說,“可惜我的職責不允許。
再說,這樣做還會危及我們大家。
”
艾德雷克又翻騰起來。
為了穩住自己,一隻長着蹼的腳踢了一下,在大腿周圍攪起一陣橘紅色氣體泡沫。
“你說的話很奇怪。
”他說。
“這件事就快完蛋了,”斯凱特爾說,聲音沉着了些,“馬上就要迸成碎片。
陰謀一旦破滅,它的碎片将影響今後的好幾個世紀。
難道你沒看見?”
“宗教的事我們以前也處理過。
”艾德雷克争辯着,“如果這次……”
“這次不僅僅是宗教!”斯凱特爾說。
不知聖母對這個同謀者所接受的粗陋教育會發表什麼評論,“這是宗教性質的政權,完全是另一回事。
穆阿迪布的齊紮拉教團遍布世界各地,取代了過去的政府。
可他沒有永久性的行政單位,也沒有互相牽制的機構。
他所擁有的隻是一個個主教轄區,全都是互不相屬的孤島。
每個島嶼的中心隻有一個人。
這些人由此學會了如何獲取和保持個人權力,相互猜疑妒恨。
”
“趁他們勾心鬥角的時候,我們來個各個擊破。
”艾德雷克洋洋得意地說,“隻要把頭砍下來,身體就會倒……”
“這具身體有兩個頭。
”斯凱特爾說。
“那個妹妹嘛……也許會結婚。
”
“當然會結婚。
”
“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氣,斯凱特爾。
”
“我也不喜歡你的愚笨無知。
”
“如果她結婚怎麼辦?會動搖我們的計劃嗎?”
“會動搖整個宇宙。
”
“并不是隻有他們才擁有預知的力量。
我,我本人,就擁有這種力量,它……”
“你隻不過是個嬰兒。
他們大步向前,你卻隻能蹒跚學步。
”
“并不是隻有他們才擁有預知的力量!”
“宇航公會的宇航員先生,你忘了我們也曾制造過一個魁薩茨·哈德拉克,那個人能清晰地看到未來。
你不可能威脅那樣一個人,你所做的任何威脅都會反過來威脅你自己。
穆阿迪布也是這樣,他知道我們會攻擊他的契尼。
我們必須加快行動步伐。
你必須接近死靈,照我的指示催促他。
”
“如果我不呢?”
“閃電就會落到我們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