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血,他就會聽命于我們。
他會變成一台噴吐怒火的機器,變成一條上鈎的魚,聽從我們主人的吩咐,發出可愛的怒吼。
”
海特眨巴着眼睛,覺得侏儒很像一隻機靈的小動物,一種聰明、惡毒的東西。
厄崔迪人身上流着哈克南人的血?
“一想到‘野獸拉班’,那個邪惡的哈克南人,你的眼中便噴出了怒火。
”比加斯說,“從這點上說,你挺像弗雷曼人。
好啊,好聽的言語不管用,但幸好手邊就是利劍,對嗎?想想哈克南人對你家人的折磨。
告訴你,因為母親的緣故,你那位寶貝保羅也是哈克南人!殺一個哈克南人,你不會覺得有問題,對不對?”
死靈隻覺得心裡湧起一陣既像痛苦又像沮喪的感情。
這是憤怒嗎?可自己為什麼會憤怒?
“啊哈,”比加斯說,“啊哈,哈!咔嗒,鍵一按下去就有反應。
需要讓你轉達的信息還有呢:特萊拉願意和你的寶貝保羅·厄崔迪做筆交易,我們的主人可以為他複活他的心上人。
給你一個妹妹——另一個死靈。
”
海特突然覺得周圍的世界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一個死靈。
”比加斯說,“它将擁有他愛人的肉體。
她将替他生孩子,她将隻愛他一人。
如果他願意,我們甚至可以改進原身。
讓一個人重新獲得已經失去的東西,這種機會可不多呀。
這是一樁他求之不得的交易。
”
比加斯點着頭,眼皮耷拉下來,好像疲倦了。
然後他說:“他會大受誘惑……趁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你将接近他。
你将出其不意地給他狠狠一擊!兩個死靈,而不是一個——這就是主人要我們做的事!”侏儒清了清喉嚨,再次點點頭:“說吧。
”
“我不會做。
”海特說。
“但鄧肯·艾達荷會。
”比加斯說,“别忘了,對那個哈克南家族的後裔來講,這将是他最脆弱的一刻。
你還将建議改進他愛人的身體,也許是一隻永遠不停的心髒,或者更溫柔一些的情感。
當你接近他的時候,你還要提出給他提供一個庇護所,一顆他選擇的星球,在遠離帝國的某個地方。
想想吧!他親愛的人又回來了,不再有眼淚,還有個甯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
“一攬子交易,但代價肯定是高昂的。
”海特試探地說,“他會問價格的。
”
“告訴他,必須公開聲明,表明自己并沒有什麼神力,同時公開譴責齊紮拉教團。
他必須把他自己搞臭,還有他妹妹。
”
“就這些?”海特問,發出一聲冷笑。
“不用說,他還必須放棄宇聯商會的股份。
”
“不用說。
”
“如果你還沒有接近到能給他緻命一擊,你可以先聊聊特萊拉人是多麼敬重他,他讓他們領會到了宗教的種種用處。
你告訴他,特萊拉人有一個專門的宗教設計部門,能針對不同需求設計不同的宗教。
”
“多麼聰明的設計。
”海特說。
“你覺得自己可以随意譏諷我,違抗我的命令。
”比加斯說,他再一次狡黠地一歪腦袋,“對嗎?得了,用不着否認……”
“他們把你制造得很好,小動物。
”海特說。
“你也不錯。
”侏儒說,“你還要告訴他抓緊時間。
肉體會腐爛,她的肉體必須保存在冷凍箱裡。
”
海特感到自己在奮力掙紮,但仍然陷入一片昏亂之中,周圍全是他辨認不出的東西。
瞧侏儒的樣子,他是那麼有把握!特萊拉人肯定在邏輯問題上出了某種纰漏。
在制造死靈的過程中,他們預置了程序,讓他聽命于比加斯的聲音。
可為什麼……清晰的推理、正确的推理,這二者是多麼容易混淆啊!特萊拉人真的在邏輯方面出問題了嗎?
比加斯微笑着,仿佛在傾聽某種别人聽不見的聲音。
“現在,你将忘卻。
”他說,“當時機來臨的時候才會記起一切。
他将說:‘她走了。
’到那時,鄧肯·艾達荷将會覺醒。
”
侏儒一拍手。
海特咕哝着,覺得自己似乎在想着什麼,但思路卻被打斷了……也許是一個句子被打斷了。
是什麼句子呢?好像是有關什麼……目标的?
“你想迷惑我,從而操縱我。
”他說。
“你說什麼呀?”比加斯問。
“我就是你的目标,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海特說。
“我并不想否認。
”
“你想對我做什麼?”
“想表示我對你的好意,”比加斯說,“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