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盔甲。
盔甲不是他自己的皮膚,它比塑鋼更堅固。
沒有東西能穿透他的盔甲——刀、毒藥、沙子不行,沙漠上的沙塵或幹熱也不行。
他的右手掌握着制造大沙暴的力量,能震動大地,将它化為烏有。
他的雙眼緊盯着金色通道,左手拿着至高無上的權杖,他的眼睛看到了金色通道另一端的永恒。
——摘自甘尼瑪的《我兄長的夢》
“對我來說,最好是當不上皇帝。
”雷托說道,“哦,我不是指我已經犯下了父親的錯誤,通過香料看到了未來。
我是因為自私才這麼說的。
我和妹妹需要一段自由的時光,讓我們真正了解自己。
”
他不說話了,探詢地看着傑西卡夫人。
他已經說出了他和甘尼瑪商量好要說的事。
他們的祖母會怎麼回答呢?
傑西卡在昏暗的燈光下看着她的孫子,一盞球形燈照亮了她位于泰布穴地的房間。
這是她到達這裡後第二天的清晨。
但她已經接到了令人不安的報告,說這對雙胞胎在穴地外的沙漠中待了一夜。
他們幹什麼?她昨晚沒有睡好,渾身酸痛。
這是身體在向她提出要求,要她脫離目前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态。
自從在着陸場的那一幕以來,她一直處于這種狀态中,以此處理必要的事務。
這裡便是出現在她噩夢中的穴地——但外面卻不是她記憶中的沙漠。
那些花都是從哪兒來的?而且,周圍的空氣感覺如此潮濕。
年輕人中間,穿戴蒸餾服的紀律正在日漸寬松。
“孩子,你需要時間了解自己的什麼?”她問道。
他微微搖了搖頭。
他知道,孩子的身體做出這個完全成人化的動作,給人的感覺肯定很古怪。
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掌握主動權。
“首先,我不是個孩子。
哦……”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這是個孩子的身體,毫無疑問。
但我不是個孩子。
”
傑西卡咬了咬上嘴唇。
這個動作會暴露她的内心,但她沒有在意。
她的公爵,多年前死在這個受詛咒的行星上的公爵,曾嘲笑過她的這個動作。
“唯一不受你控制的反應。
”他是這麼說的,“它告訴我你很不安,讓我親吻這對香唇,好讓它們停止顫抖。
”
現在,這個繼承了她公爵名字的孫子同樣笑着說了一句話,讓她驚訝得仿佛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他說:“你很不安,我從你嘴唇的顫抖中看出來的。
”
全憑貝尼·傑瑟裡特訓練出的強大自控能力,她才多少恢複了鎮定。
傑西卡勉強開口道:“你在嘲笑我?”
“嘲笑你?我永遠不會嘲笑你。
但是我必須讓你明白我們和其他人是多麼不一樣。
請你想想很久以前的那次穴地狂歡,當時,老聖母将她的生命和記憶給了你。
她将自己的意識和你協調一緻,給了你長長的一串記憶鍊條,鍊條的每個環節都是一個人的全部記憶。
這些記憶至今仍然保存在你的意識中。
所以,你應該能夠體會到我和甘尼瑪正在經曆的事。
”
“也就是厄莉娅經曆過的事?”傑西卡有意考驗他。
“你不是和甘尼瑪談論過她嗎?”
“我希望和你談談。
”
“很好。
厄莉娅拒絕接受她不同于一般人這一事實,結果她變成了她最怕變成的那種人,無法将體内過去的生命化入她的潛意識。
對任何人來說,這都是非常危險的,而對我們這種出生前就有記憶的人來說,它比死亡更加可怕。
關于厄莉娅,我隻能說這麼多。
”
“那麼,你不是個孩子。
”傑西卡說。
“我已經有好幾百萬歲了。
這就迫使我作巨大的調整,而普通人永遠不會有這種要求。
”
傑西卡點了點頭,感覺平靜了許多。
現在的她比和甘尼瑪單獨在一起時警惕許多。
甘尼瑪在哪兒?為什麼來的隻有雷托一個人?
“說說吧,祖母,”他說道,“我們是邪物呢,還是厄崔迪家族的希望?”
傑西卡沒有理睬這個問題:“你妹妹在哪兒?”
“她去引開厄莉娅,好讓她不來打攪我們。
必須這麼做。
但甘尼瑪說的不會比我更多。
昨天你沒有觀察到嗎?”
“我昨天的觀察是我的事。
為什麼你會提到邪物?”
“提到?别戴着你的貝尼·傑瑟裡特面具講話,祖母。
我會直接查詢你的記憶,一字一句地拆穿你的把戲。
我看出的不僅是你顫抖的嘴唇。
”
傑西卡搖了搖頭,感到了這個繼承了她血脈的……個體的冷漠。
他掌握的資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