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多了,多得讓她膽寒。
她模仿着他的語氣,問道:“你知道我的意圖是什麼嗎?”
他哼了一聲:“你無須問我是否犯了與我父親相同的錯誤。
我沒有窺視過我們這個時代之外的東西——至少沒有主動尋求過。
對于未來,每個人都可能産生幻覺,當未來變成現實時,會覺得這個現實似曾相識。
我知道預知未來的危害。
我父親的生命已經告訴了我。
不,祖母,完全掌握未來就等于完全為未來所困。
它會摧毀時間,現在會變成未來,而我要求自由。
”
傑西卡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差點脫口而出,但最後還是控制住了。
她能說什麼?說他這種态度跟某個人很相似?可他并不知道,這叫她如何開口?太難以置信了!他是我親愛的雷托!這想法讓她震驚不已。
一刹那間,她幻想着這副兒童面具會不會變成那張她親愛的面孔,再次複活……不!
雷托低下頭,暗暗斜着眼睛窺視她。
是的,她還是可以被操縱的。
他說道:“當你想預測未來時——我希望這種情形很少發生——你和其他人幾乎沒有分别。
大多數人認為知道明天鲸魚皮的報價是好事,或是想确定哈克南家族是否會再次統治他們的母星傑第主星。
但我們不同,我們無須預測,也能摸清哈克南家族的底細,不是嗎,祖母?”
她拒絕上他的鈎。
他當然知道他的祖先中流着哈克南的血。
“哈克南是什麼人?”他挑釁地說,“野獸拉班又是什麼人?我們又是什麼人,嗯?我離題了。
我說的是預測未來的神話:完全掌控未來!掌握一切!它将帶來多麼巨大的财富啊——當然也有巨大的代價。
下層社會的人相信它。
他們相信如果稍知未來有好處,那麼知道得更多意味着更好。
多好啊!如果你把一個人生命中的全部變數告訴他,指出一條至死都不再改變的道路——那是一份來自地獄的禮物。
無限的厭倦!生命中發生的一切都是重複他早已知道的東西。
沒有變數。
他事先便知道一切回答、一切意見——一遍接着一遍,一遍接着一遍……”
雷托搖了搖頭:“無知有其優勢,充滿驚奇的宇宙才是我追求的!”
傑西卡聽着這番長篇大論,驚訝地發現,他的用語與他父親極其相似——她那失蹤的兒子。
甚至連想法都相似:保羅完全可能說出類似的話。
“你讓我想起了你父親。
”她說道。
“你難過嗎?”
“有一點,但知道他在你體内活着,我很高興。
”
“但你卻完全不了解他在我體内的生活。
”
傑西卡感覺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滲出絲絲苦意。
她直視着他。
“還有,你的公爵是如何在我體内生活的。
”雷托說道,“祖母,甘尼瑪就是你!她完全可以充當你,甚至到了這樣的程度,對她來說,你在懷上我們父親之後的一切行為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也是我!我是一架什麼樣的肉體記錄機器啊!有時我覺得記錄已多得讓我無法承受。
你來這裡是為了對我們作出判斷,對厄莉娅作出判斷?還不如讓我們對你作出判斷!”
傑西卡想從自己的内心尋找答複,但找不到。
他在幹什麼?為什麼他要強調這些不同之處?他故意想讓她排斥他嗎?他是否已經到了厄莉娅的狀态——邪物?
“我的話令你不安。
”他說。
“是的。
”她允許自己聳了聳肩,“是的,令我不安——你完全清楚其中的原因。
我相信你認真溫習過我所受的貝尼·傑瑟裡特訓練。
甘尼瑪承認這麼做過。
我知道厄莉娅……也這麼做了。
你身上的與衆不同之處會帶來許多後果,我相信你知道這些後果是什麼。
”
他瞥了她一眼,眼光專注,讓人緊張。
“是的,但我們本來不想這麼做。
”他說道,他的聲音中仿佛都帶上了傑西卡的疲倦,“我們就像你的愛人一般明了你嘴唇顫抖的秘密,我們随時可以回憶起你的公爵在床上對你說的親熱話。
你無疑已經在理智上承認了這一點。
但我警告你,僅在理智上承認是遠遠不夠的。
如果我們中的任何一人成了邪物——完全有可能是在我們體内的你造成的!或是我的父親……或是母親!你的公爵!控制我們的可以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所需的條件都是一樣的。
”
傑西卡感到她的胸膛裡陣陣燒灼,她的雙眼濕潤了。
“雷托……”她終于強迫自己喊出了他的名字,發現再次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