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就是為了說明我們的帝國需要什麼。
它需要優秀的統治。
要做到這一點,依靠的不是法律或是判例,而是統治者自身的素質。
”
“攝政女皇将帝國事務管理得不錯,”斯第爾格說道,“當你長大後……”
“我已經長大了!我是這兒最老的人!你在我旁邊就是個牙牙學語的嬰兒。
我能回憶起五十多個世紀以前發生的事。
哈!我甚至還記得弗雷曼人移民到厄拉科斯之前的事情。
”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胡思亂想?”斯第爾格厲聲問道。
雷托對着自己點了點頭。
是啊,說這些有什麼用?為什麼要叙述其他世紀的記憶呢?今天的弗雷曼人才是他的首要問題,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是半開化的野蠻人,一群樂于嘲笑他人不幸的野蠻人。
“主人死後,晶牙匕也會解體。
”雷托說道,“現在,穆阿迪布已經解體了。
為什麼弗雷曼人還活着?”
這種跳躍性的思維把斯第爾格徹底弄暈了。
他不知該說什麼。
雷托的話有其深意,但是他無法理解。
“我被期望成為一名皇帝,但我首先必須學會做一名仆人。
”雷托說道,他扭過頭來看着斯第爾格,“給了我名字的我的祖先剛來到沙丘時,在他的盾牌上刻下了‘我來到這裡,也将留在這裡’。
”
“他沒有選擇。
”斯第爾格說道。
“很好,斯第爾。
我也沒有。
我一出生就應該當上皇帝,因為我出色的認知力,還因為我作為我的一切。
我也知道這個帝國需要什麼:優秀的政府。
”
“‘耐布’一詞有個古老的意義,”斯第爾格說道,“‘穴地的仆人’。
”
“我還記得你給我的訓練,斯第爾。
”雷托說道,“為了實現優秀的統治,部落必須能夠挑選出适當的首領,從這些首領自身的生活态度上,就能看出他領導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政府。
”
深受弗雷曼人傳統浸染的斯第爾格說道:“是啊。
如果合适的話,你将繼承帝位。
但是首先,你必須證明自己能以一個領袖的身份行事。
”
雷托突然笑了,随後說道:“你懷疑我的品格嗎,斯第爾?”
“當然不。
”
“我的天賦權利?”
“你有權利。
”
“我隻能按照人們的期望行事,用這種方法表明我的真誠,是這樣嗎?”
“這是弗雷曼人的規矩。
”
“那麼,我的行為就不能聽從我内心的指引了嗎?”
“我聽不懂……”
“我必須永遠表現得舉止得體,無論我為了壓制自己的内心而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就是對我的衡量嗎?”
“這就是自我控制,年輕人。
”
“年輕人!”雷托搖了搖頭,“啊,斯第爾,你所說的正是統治者所必須具備的理性道德。
我必須做到始終如一,每個行動都符合傳統規範。
”
“沒錯。
”
“但我的過去比你們的久遠得多!”
“有什麼區别……”
“我沒有單一的自我,斯第爾。
我是衆人的綜合體,我記憶中的傳統遠遠早于你所能想象的。
這就是我的負擔,斯第爾。
我被過去驅動着。
我天生就充滿了知識,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它們拒絕新生事物,拒絕改變。
然而穆阿迪布改變了這一切。
”他指指沙漠,手臂畫了個半圓,将他身後的屏蔽場城牆包含在裡頭。
斯第爾格轉過身來看着屏蔽場城牆。
在穆阿迪布時代,山腳下建起了一座村莊,作為在沙漠裡養護植被的工作隊的栖身之所。
斯第爾格看着人類對于自然界的入侵。
變化?是的。
真實存在的村莊讓他感到自己受了冒犯。
他靜靜地站在那兒,不理會蒸餾服内的沙礫帶來的瘙癢。
村莊是對這顆行星原有狀态的冒犯。
突然間,斯第爾格希望能有一陣旋風,帶來沙丘,徹底淹沒這個地方。
這種感覺讓他忍不住全身發顫。
雷托說道:“你注意到了嗎,斯第爾?新的蒸餾服質量很次,我們的水分流失得太多了。
”
斯第爾格差點脫口問道:我不是早就說過嗎?他改口說道:“我們的人民越來越依賴于藥物了。
”
雷托點點頭。
藥物改變了人體的溫度,減少水分流失。
它們比蒸餾服便宜,使用起來也方便。
但是它們給使用者帶來了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反應速度變慢,偶爾會出現視覺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