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如果我答應,我就是在誘他中計。
”甘尼瑪說道,“如果那就是你們需要的,我會同意,但他可能不會上當。
如果你希望這個假婚約能值些錢,幫你買回我的祖母和你珍貴的鄧肯,那也行。
這算是你的造化。
但法拉肯是我的,我要殺了他……”
伊勒琅轉過頭來看着厄莉娅:“厄莉娅!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她有意頓了頓,讓厄莉娅想象一下蘭茲拉德聯合會内的各大家族的憤怒、厄崔迪家族的名譽将承受的毀滅性打擊、宗教信仰的破滅,還有随之倒塌的大大小小的社會上層建築。
“……對我們将大為不利。
”伊勒琅繼續道,“所有對保羅預知能力的信仰都将毀滅。
它……帝國……”
“有誰膽敢挑戰我們的權力?我們有權決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厄莉娅平靜地說道,“我們是錯誤與正确的裁定者。
我隻須宣布……”
“你不能這麼做!”伊勒琅抗議道,“保羅……”
“隻不過是教會和國家的一個工具而已。
”甘尼瑪說道,“不要再說傻話了,伊勒琅。
”甘尼瑪摸了摸腰間的晶牙匕,擡頭看着厄莉娅,“我錯誤地判斷了我聰明的姑姑、穆阿迪布帝國内的聖人。
我真的看錯你了。
把法拉肯騙到我們的客廳來吧——如果你想這麼做的話。
”
“這麼做太魯莽了。
”伊勒琅竭力反抗道。
“你同意婚約了,甘尼瑪?”厄莉娅沒有理睬伊勒琅,直接問道。
“前提是滿足我的條件。
”甘尼瑪說道,她的手仍然沒有離開晶牙匕。
“我不參與這件事,”伊勒琅說道,她的手出汗了,“我本想促成一個真正的婚約,以愈合……”
“厄莉娅和我,我們會給你一個更加難以愈合的傷口。
”甘尼瑪說道,“盡快帶他到這兒來,如果他願意來的話。
或許他會同意的。
他怎麼會懷疑我這麼一個小孩子呢?讓我們準備一個正式的訂婚儀式,需要他親自出席。
再制造一個讓我和他獨處的機會……隻要一兩分鐘……”
伊勒琅在真實的甘尼瑪面前戰栗着。
現實不就是這樣嗎?在可怕的血腥鬥争中,弗雷曼人的孩子與成人沒有區别。
弗雷曼人的孩子習慣于在戰場上殺死受傷的敵人,讓女人可以省點力氣,直接收集戰場上的屍體就行,然後把它們送往亡者蒸餾器。
甘尼瑪,以一個弗雷曼孩子的聲音,用她聲音中的成熟,用圍繞在她周圍的古老家族的仇殺氣氛,堆積起一層又一層的恐懼。
“成交。
”厄莉娅說道,勉強壓制着自己的臉部表情和聲音,不讓自己的狂喜暴露在外,“我們會準備正式的婚約證書。
我們要讓聯合會族的代表們見證婚約的簽字儀式。
法拉肯不太可能懷疑……”
“他會懷疑,但他還是會來。
”甘尼瑪說道,“他會帶衛兵,但是他們能阻止我接近他嗎?”
“看在保羅所有努力的分上,”伊勒琅抗議道,“至少我們該讓法拉肯的死看上去像是個事故,或者是某個外星球家族的惡意……”
“我樂于向我的同胞們展示沾滿鮮血的利刃。
”甘尼瑪說道。
“厄莉娅,我求你了,”伊勒琅說道,“放棄這個瘋狂的決定吧。
你可以宣布要刺殺法拉肯,或任何……”
“我們無須正式宣布要刺殺他,”甘尼瑪說道,“整個帝國都知道我們的感受。
”她指了指她長袍的袖子,“我們穿着黃色的喪服。
即使我換上了黑色的弗雷曼訂婚服,難道還會有人以為我真的想訂婚嗎?”
“希望能瞞過法拉肯,”厄莉娅說道,“還有那些我們邀請來參加儀式的聯合會代表……”
“每個代表團都會反對你,”伊勒琅說道,“這一點你也清楚。
”
“有道理。
”甘尼瑪說道,“所以挑選代表團成員時一定要細心點。
他們必須是那些我們在未來可以舍棄的人。
”
伊勒琅絕望地朝空中一揮手,然後轉身離開了。
“把她置于嚴密的監視之下,以防她給她的侄子通報消息。
”甘尼瑪說道。
“用不着教我怎麼計劃陰謀。
”厄莉娅說道。
她轉身跟随着伊勒琅,但走得比她慢。
門外的衛兵和待命的助手們迅速跟在她身後,就像沙蟲躍出沙漠表面、沙礫随即流入它身後形成的漩渦一般。
門關上後,甘尼瑪悲傷地搖着頭,想:就像可憐的雷托和我想到的一樣。
上帝!我希望被老虎殺死的是我,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