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認為這裡是他的避難所嗎?”
“你是他的避難所。
”
談話過程中,傳教士一直站在他們身旁,傾聽着他們的交談,但是沒有表現出他到底對哪個話題更感興趣。
“他為我服務得很好,哥尼。
”雷托說道,“厄崔迪家族不會放棄對效忠于我們的人所應承擔的責任。
”
“厄崔迪家族?”
“我代表厄崔迪家族。
”
“在我完成你祖母交待的測試任務之前,你就逃離了迦科魯圖。
”哈萊克冷冰冰地說道,“你怎麼能代表……”
“你應當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來保護這個人。
”雷托以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他面無懼色地迎着哈萊克的目光。
傑西卡教了哈萊克很多精巧的貝尼·傑瑟裡特觀察手段。
在雷托的表情中,除了平和的自信外,他沒有發現其他任何東西。
然而傑西卡的命令仍然有效。
“你的祖母命令我完成對你的教育,并讓我明确你是否入了魔道。
”
“我沒有入魔道。
”一句直白的陳述。
“那你為什麼要逃走?”
“納穆瑞接到了指示,無論如何都要殺死我。
是厄莉娅給他下的命令。
”
“怎麼,你是真言師嗎?”
“是的。
”另一句平和自信的陳述。
“甘尼瑪也是嗎?”
“不是。
”
傳教士打破了沉默,将他空洞的眼眶對着哈萊克,但手指着雷托:“你認為你能測試他嗎?”
“你對問題及其後果一無所知,請不要幹涉。
”哈萊克頭也不回地喝道。
“哦,我對後果知道得很清楚。
”傳教士說道,“我曾經被一個老太婆測試過一次,她以為知道她在幹什麼。
然而結果證明,她并不知道。
”
哈萊克轉過頭來看着他:“你是又一個真言師嗎?”
“任何人都能成為真言師,連你都有可能。
”傳教士說道,“你隻需誠實地面對你自己的感覺,你的内心必須承認顯而易見的事實。
”
“你為什麼要幹涉?”哈萊克問道。
他把手伸向晶牙匕。
這個傳教士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事與我有關。
”傳教士說道,“我的母親可以将自己的血脈放上祭壇,但我不一樣,我有不同的動機。
而且,我還看出了你的問題。
”
“哦?”哈萊克竟然表現出了好奇。
“傑西卡夫人命令你去分辨狗和狼,分辨茲布和卡利布。
根據她的定義,狼是那種擁有力量也會濫用力量的人。
不過,狼和狗之間存在着重疊期,你無法在重疊期内分辨它們。
”
“說得還算有道理。
”哈萊克說道,他注意到越來越多生活在這個穴地的人擁進了公共休息室,傾聽着他們的談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了解這顆行星。
你不明白嗎?好好想想。
地表的下面是岩石、泥土、沉積物和沙子。
這就是行星的記憶,是它的曆史。
人類也一樣。
狗擁有狼的記憶。
每個行星都有一個核心,圍繞着這個核心運轉。
從這個核心向外,才是一層層岩石、泥土等等記憶,直到地表。
”
“很有趣,”哈萊克說道,“這對我執行命令又有何幫助呢?”
“回顧你自己的一層層曆史吧。
”
哈萊克搖了搖頭。
傳教士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坦率。
他在厄崔迪家族的成員中常常能發現類似的品質,而且他還隐約察覺到這個人正在使用音言。
哈萊克感到自己的心髒開始狂跳起來。
有可能是他嗎?
“傑西卡需要一個最終測試,通過它來完全展現她孫子的内心。
”傳教士說道,“但他的内心就在那兒,你隻需睜大眼睛去看。
”
哈萊克轉而盯着雷托。
他是下意識間完成這個動作的,仿佛有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在驅使他。
傳教士繼續說着,好像在教導不聽話的小學生:“這個年輕人讓你捉摸不透,因為他不是個單一的個體。
他是個集體。
就像任何受壓迫的集體一樣,其中的任何成員都可能跳出來掌握領導權。
這種領導權并不總是良性的,因此我們才有了邪物的故事。
你以前傷害過這個集體,但是,哥尼·哈萊克,你沒有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