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機會。
雷托曾試圖向某個前任鄧肯解釋清楚……就在這間大殿裡。
“你也許會奇怪,憑我擁有的能力,竟然還提運氣和機會。
”雷托當時說。
那個鄧肯怒氣沖沖。
“你絕不會留下任何機會的!我了解你!”
“太天真了!機會是宇宙的本質。
”
“那不是機會!是惡作劇。
你專搞惡作劇!”
“對極了,鄧肯!惡作劇會帶來最由衷的快樂。
我們的創造力正是在對付惡作劇時激發起來的。
”
“你連人都不再是了!”哎,那個鄧肯已經怒不可遏。
這句痛斥讓雷托受了刺激,就像眼裡進了一粒沙。
就算最接近這種刺激的情緒是生氣,他也不會放過,他總是不可抑制地緊緊抓住殘存的一點人性自我。
“你的人生已經過氣了。
”雷托回擊道。
就在此時,那個鄧肯從官袍的暗褶裡掏出一枚小炸彈來。
多麼意外!
雷托酷愛意外,即便是兇險的意外。
這件事我沒有預見到!他也是這麼對鄧肯說的,而本應毅然決然的鄧肯,反而尴尬地站在那兒猶豫起來。
“這個能要你的命。
”鄧肯說。
“抱歉,鄧肯。
會讓我受點輕傷,僅此而已。
”
“可你說你沒有預見到!”鄧肯尖聲叫道。
“鄧肯啊鄧肯,對我來說百分之百的預見才相當于死亡,一種充滿難以形容的無聊的死亡。
”
最後一刻,鄧肯想把炸彈扔到一邊去,但火藥不穩定,炸早了。
那個鄧肯就這麼死了。
啊,好吧——反正特萊拉人的再生箱裡總還備着一個。
飄在雷托頭頂上的一個球形燈開始閃爍。
他興奮起來。
莫尼奧發信号了!盡忠職守的莫尼奧提醒神帝鄧肯下地宮了。
大殿西北面兩個側廳之間的載人電梯開門了。
現任鄧肯邁步向前,從這個距離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人形,但雷托連再小的細節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制服肘部的一道皺褶表明他剛才手托下巴靠在什麼地方。
沒錯,下巴上還殘留着手的印記。
鄧肯的氣味來得更快:他的腎上腺素已經飙升。
鄧肯越走越近,雷托一言未發,隻是細細觀察着。
雖然服役這麼多年,他邁步時依然散發着年輕的朝氣,這是攝入最低劑量美琅脂所起到的功效。
他身穿老式厄崔迪黑制服,左胸佩有金色鷹徽。
這是一個有趣的聲明:“本人為老厄崔迪家族的榮耀而效力!”他顴骨高聳,五官如岩石般棱角分明,那頭黑發依舊像卡臘庫耳大尾綿羊的長毛。
特萊拉人真會造死靈,雷托想。
這個鄧肯帶着一隻扁扁的深棕色纖維制公文包。
這隻包他已用了許多年,通常裝着為報告提供依據的材料,今天卻顯得鼓鼓囊囊,分量也比平時重。
伊克斯激光槍。
艾達荷行走中一直盯着雷托的臉龐。
令他不安的是,這張瘦削的臉依然是厄崔迪式的,一對全藍眼睛會讓敏感者覺得受到冒犯。
這張臉深埋在風帽似的灰色沙鲑皮膚内,艾達荷清楚,在本能的作用下,這頂“皮風帽”能瞬間前翻護住面部——快如眨眼的“眨臉”。
嵌在灰色輪廓裡的是粉紅色的面孔。
這張臉很難讓人不感到猥亵,在旁人眼裡,那是為異類所捕獲的一點點迷失的人性。
艾達荷在距禦辇僅六步遠處停下,他不想隐瞞自己在憤怒中所作的決定,連雷托是否已獲知激光槍一事都不去考慮。
這個帝國偏離厄崔迪人的傳統道德觀太遠了,已經變成了毫無人性的毀滅性力量,多少無辜者在其前進的道路上慘遭碾壓。
這一切必須結束。
“我想跟您談談賽歐娜還有其他事。
”艾達荷說。
他把公文包放在方便抽出激光槍的地方。
“很好。
”雷托的話音裡充滿厭倦。
“隻有賽歐娜一個人逃走了,不過她還有一幫叛黨同夥。
”
“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知道您在不顧危險地姑息叛黨!但我不知道她偷了包什麼東西。
”
“哦,那個。
她偷了帝堡的全套平面圖。
”
片刻間,皇家衛隊司令身份在艾達荷心中占了上風,這一洩密事件令他震驚異常。
“您就讓她帶着這個跑了?”
“不,是你。
”
這一指責逼得艾達荷往後退了一點。
漸漸地,新近作出的刺殺決定又擡頭了。
“她拿到的就這些嗎?”艾達荷問。
“我還有兩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