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槍響就作出了反應。
他右轉禦辇離開路面,并将車輪驅動切換為浮空器驅動。
接着他又掉過頭來,仿佛駕着一輛攻城撞車,直接搗入一群試圖從側翼進攻的變臉者;再一個急轉,撞向另一側的變臉者。
他感受到肉體與塑鋼相碰産生的強大沖擊力,還看到四濺的鮮血。
随後他從大路駛下沖積溝。
狹溝棕色的鋸齒狀邊緣從眼前飛速劃過。
他向上一躍飛過河谷,降落在皇家大道邊上一處居高臨下、岩石環繞的瞭望點。
他掉轉車頭,這裡已遠遠超出了手持式激光槍的射程。
真意外啊!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龐大的身軀都抽搐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興奮之情才慢慢平複下來。
從此處俯瞰,大橋和戰鬥區域一覽無餘。
屍體橫七豎八躺倒在路面上和兩側狹溝裡。
他辨認出其中有大臣的華服、魚言士的軍服和變臉者染血的黑色僞裝衣。
幸存的大臣在後面擠作一團。
魚言士飛快地穿梭于倒地者中間,麻利地在每個刺客身上補上一刀,确保不留活的。
雷托掃視着戰場尋找穿黑衣的真鄧肯。
站着的人裡邊沒有穿這種制服的。
一個也沒有!雷托克制着心頭湧起的失望,不過很快就在大臣中看到一群魚言士衛兵……裡面還有個打赤膊的人。
赤膊!
正是鄧肯!赤膊!可不!沒穿制服的鄧肯·艾達荷一定不是變臉者。
他又一次顫抖着哈哈大笑。
雙方互敬一個意外。
刺客們見到這一幕會多麼震驚。
顯然,這個對策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雷托驅動禦辇緩緩駛上大道,落下車輪,來到橋上。
過橋時,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回憶起無數座橋,回憶起自己曾無數次過橋進行戰後視察。
雷托抵達橋對面時,艾達荷從那群衛兵中脫身而出,忽而跨過、忽而繞過地上的屍體,沖他跑過來。
雷托刹住車,盯着這個赤膊人。
鄧肯猶如古希臘送信的勇士,帶着最終戰報向統帥一路飛奔而來。
這熟悉的一幕攪起了雷托的記憶。
艾達荷在禦辇旁一個滑停。
雷托打開泡形艙罩。
“該死的變臉者,全部都是。
”艾達荷氣喘籲籲地說。
雷托并不想掩飾自己的興緻,問道:“脫衣服是誰的主意?”
“我的!但她們不讓我去戰鬥!”
莫尼奧帶着一隊衛兵跑過來。
一名魚言士扔了一件衛兵的藍鬥篷給艾達荷,喊道:“我們正在死人身上找一件完好的制服。
”
“我把自己的撕壞了。
”艾達荷解釋說。
“變臉者有逃跑的嗎?”莫尼奧問。
“一個沒跑。
”艾達荷說,“我承認你的女人很能打,但她們為什麼不讓我加入……”
“因為她們接到了保護你的命令。
”雷托說,“她們總是保護最有價值的……”
“為了把我拉出戰場,她們死了四個!”艾達荷說。
“我們總共損失了三十多人,陛下。
”莫尼奧說,“傷亡還在統計。
”
“有多少變臉者?”雷托問。
“好像正好是五十個,陛下。
”莫尼奧說。
他說話聲音很輕,滿臉沮喪。
雷托咯咯笑起來。
“您笑什麼?”艾達荷問,“我們有三十多人……”
“可特萊拉人太笨了。
”雷托說,“你沒發現嗎?就在五百年前他們的效率和危險性都要遠遠超過今天。
想想看,他們竟敢搞出這麼愚蠢的僞裝!而且沒料到你反擊得那麼聰明!”
“他們有激光槍。
”艾達荷說。
雷托扭轉龐大的前節部位,指向禦辇艙罩的頂部,靠近中央處燒出了一個星形孔洞。
“他們還打着了下面幾個地方。
”雷托說,“幸好沒打壞浮空器和輪子。
”
艾達荷盯着這個洞,發現雷托的身體應該處在激光的路徑上。
“沒有打到您嗎?”他問。
“嗯,打到了。
”雷托說。
“您受傷了?”
“激光槍傷不着我。
”雷托謊稱,“以後有時間我會演示的。
”
“可是我會受傷,”艾達荷說,“您的衛兵也會受傷。
我們都得配一條屏蔽場帶。
”
“帝國已經全面禁用了屏蔽場。
”雷托說,“私藏屏蔽場是死罪。
”
“屏蔽場的問題在……”莫尼奧大着膽子插話。
艾達荷以為莫尼奧想問屏蔽場是什麼,便說:“屏蔽場帶産生一個力場,能擋住任何以危險速度進入的物體。
但有個大缺點。
當有激光束穿過這個力場時,就相當于引爆了一顆超大熱核彈。
攻守雙方會同歸于盡。
”
莫尼奧仍舊盯着艾達荷,艾達荷點了點頭。
“我明白為什麼要禁用了。
”艾達荷說,“我猜,反核武的大聯合協定依然有效而且還在發揮作用吧?”
“在我們收繳各大家族全部核武器并移送到安全處所之後,這份協定的作用更大了。
”雷托說,“但現在沒時間讨論這些問題。
”
“還有一件事可以讨論。
”艾達荷說,“在這種開闊地行走太危險了,我們應該……”
“這是傳統,我們要把路走完。
”雷托說。
莫尼奧湊近艾達荷耳邊說:“你讓聖上心煩了。
”
“可是……”
“難道你沒想過行走中的人群控制起來要容易得多嗎?”莫尼奧反問。
艾達荷猛地扭頭直視莫尼奧的眼睛,突然醒悟過來。
雷托趁着這個間隙下令:“莫尼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