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之色,右眼角有根神經抽搐了一下。
“我們不去戈伊戈阿,司令。
”印米厄說,“有更好的……”
“神帝指定了一個地方叫你帶我們去嗎?”賽歐娜問。
印米厄由于話被打斷而露出氣憤的眼神,不過并沒有直視賽歐娜。
“沒有,但他……”
“那麼帶我們去戈伊戈阿。
”艾達荷說。
印米厄猛地把目光移回控制台,機身大幅度傾斜,一個急拐朝青山上一處圓形坳地飛去,強大的慣性将艾達荷抛在了賽歐娜身上。
艾達荷越過印米厄的肩膀望向他們的目的地。
山坳正中有一座村莊,是由砌圍牆的黑石建造的。
村莊上方的斜坡排列着果園,還有一座座花園呈梯台狀朝一個小山口延伸過去,幾隻鷹正乘着當日剛形成的上升氣流滑翔。
艾達荷轉向賽歐娜問道:“這個戈伊戈阿是什麼地方?”
“你會知道的。
”
印米厄以一個小角度滑行将撲翼飛機穩穩降落在村莊邊上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一名魚言士打開村莊一側的艙門。
艾達荷一下子被攪在一起的各種氣味——踩碎的青草味、牲畜的糞便味、刺鼻的炊火味——沖得頭昏腦脹。
他滑下撲翼飛機,擡眼望向一條街道,隻見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盯着他們這些陌生人。
艾達荷看見一位身着綠長袍的年長女子彎腰對一個孩子耳語了幾句,那孩子立刻轉身,沿街道一溜煙跑了。
“你喜歡這地方嗎?”賽歐娜問。
她跳落在他身邊。
“看上去挺舒服的。
”
印米厄及其他魚言士随他倆在草地上集中完畢,賽歐娜看着機長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奧恩?”
“你不回那兒。
”印米厄說,“我接到的命令是帶你去帝堡。
司令回奧恩。
”
“知道了。
”賽歐娜點點頭,“我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天一亮就走。
我去跟村長落實一下住處。
”印米厄大步流星走進村子。
“戈伊戈阿,”艾達荷說,“奇怪的名字。
不知道這個地方在沙丘時代叫什麼?”
“我碰巧知道,”賽歐娜說,“老地圖上标為沙魯茨,意思是‘鬧鬼之地’。
《口述史》記載這裡曾犯下嚴重的罪行,直到全體村民遭到清洗。
”
“迦科魯圖。
”艾達荷低聲道,同時想起了關于盜水者的古老傳說。
他舉目四望,尋找沙丘和沙脊的痕迹:什麼也沒有——隻有兩位面色平靜的年長男子跟着印米厄一起回來了。
兩人都穿着褪色的藍褲子和破舊的襯衫,都光着腳。
“你知道這地方?”賽歐娜問。
“隻在傳說中聽到過名字。
”
“據說這兒鬧鬼,”她說,“可我不信。
”
印米厄在艾達荷面前停下,并示意兩個赤腳男子等在後面。
“可以借住民宅,條件比較差,不過夠住,”她說,“除非二位不願住一間屋子。
”她說着扭頭看賽歐娜。
“我們待會兒決定。
”賽歐娜說。
她抓起艾達荷的胳膊。
“我和司令想在戈伊戈阿轉轉,欣賞一下風景。
”
印米厄張口欲言,但忍住了。
艾達荷任由賽歐娜牽着,從直勾勾盯着他們的兩個當地人眼前走過。
“我派兩個衛兵跟着你們。
”印米厄喊道。
賽歐娜停下腳步轉頭問道:“戈伊戈阿不安全嗎?”
“這個地方非常太平。
”一個男人回答。
“那麼我們不需要衛兵。
”賽歐娜說,“讓她們守衛撲翼飛機。
”
她轉身繼續領着艾達荷向村子走去。
“行了。
”艾達荷說着從賽歐娜手裡掙脫胳膊,“這是什麼地方?”
“你多半會覺得這是個很安甯的地方。
”賽歐娜說,“它跟以前的沙魯茨完全不一樣。
非常太平。
”
“你在耍花招。
”艾達荷大步走在她身邊說,“究竟有什麼事?”
“我一直聽說死靈滿腦子都是疑問。
”賽歐娜說,“我也有我的疑問。
”
“哦?”
“他在你那個時代是什麼樣子的?我是說雷托。
”
“哪一個?”
“好吧,我忘了有兩個——我們的雷托和他爺爺。
我當然問的是我們的雷托。
”
“他還是個孩子,我就知道這個。
”
“《口述史》記載他早年有個新娘就是從這個村子出來的。
”
“新娘?我以為……”
“那時他還有人形,在他妹妹死後,他自己開始變成蟲子之前。
《口述史》稱雷托的新娘們都消失在帝堡的迷宮裡了,再也沒人看見過她們的真身,隻有全息影像資料傳出來的音容。
他已經有幾千年沒娶新娘了。
”
他們來到村中心一個約五十米見方的小廣場,廣場中央有一淺池清水。
賽歐娜走過去坐在池子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