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有多特别,也知道我有多器重你,我又是多麼虧欠你。
關于我和你,永遠不存在服從和不服從的問題。
”
“那是什麼問題?”
“忠誠。
”
艾達荷陷入了深思。
“你感覺到賽艾諾克的力量了?”雷托問。
“旁門左道。
”
“那你為什麼被它搞得心煩意亂?”
“你的魚言士不是軍隊,她們是警察。
”
“我以自己的名義保證不是這樣的。
警察不可避免會走向腐敗。
”
“你用權力來誘惑我。
”艾達荷憤憤地說。
“那就是考驗,鄧肯。
”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對厄崔迪人的忠誠,毫不懷疑。
”
“那談什麼腐敗和考驗?”
“是你在怪我豢養了一支警察力量。
警察總是見證着罪犯的滋生。
要是哪個警察看不出權力正是最大的犯罪溫床,那他一定是愚鈍到家了。
”
艾達荷舔了舔嘴唇,滿臉迷惑地盯着雷托。
“但道德規訓……我是指,法律……監獄……”
“假如違法不屬于罪惡,法律和監獄還有什麼用?”
艾達荷将腦袋微微向右揚起。
“你是在說你那該死的宗教是……”
“懲罰罪惡有時需要大動幹戈。
”
艾達荷把拇指跷過肩頭指了指門外。
“人們議論的死刑……鞭刑和……”
“隻要有可能,我都要試着免去無謂的法律和監獄。
”
“你必須設立一些監獄!”
“是嗎?監獄唯一的作用就是展示法庭和警察正在發揮作用的假象。
一種就業保障而已。
”
艾達荷微轉身,伸出食指指着他進屋時穿過的那道門。
“你把一顆顆星球都變成了十足的監獄!”
“你要是心裡有這種幻象,我猜你會把任何地方都想象成監獄。
”
“幻象!”艾達荷把手垂到體側,驚愕地站着。
“是的。
你提到監獄、警察、法律這些完美幻象,在它們背後運轉的是一個發達的權力結構。
很顯然,這個結構淩駕于自己的法律之上。
”
“那麼你覺得犯罪問題可以……”
“不是犯罪,鄧肯,是罪惡。
”
“所以你認為你的宗教能……”
“你有沒有注意到最嚴重的罪惡是什麼?”
“什麼?”
“企圖腐蝕我的政府官員,還有政府官員自身的堕落。
”
“是什麼樣的堕落?”
“本質上說,就是看不見也不崇拜雷托的神聖性。
”
“你?”
“我。
”
“可你一開始就對我直說……”
“你覺得我不相信自己的神性嗎?小心點,鄧肯。
”
艾達荷用憤怒而平直的語調說:“你說過,我的任務就包括幫你保守秘密,還有你……”
“你不知道我的秘密。
”
“還有你是一個暴君?這沒有……”
“神的權力比暴君更大,鄧肯。
”
“你的話我不愛聽。
”
“厄崔迪人什麼時候要求你愛自己的工作?”
“你要我領導你的魚言士,而她們既是法官,又是陪審團,還是執行人……”艾達荷刹住話頭。
“怎麼?”
艾達荷仍未開口。
雷托看了看他倆之間的距離,頓感心寒,間隔那麼短,然而又那麼長。
這就像反複拉動釣線上的魚,雷托想,在這場角力中,你必須估量每個部分的斷裂點。
艾達荷的問題是,隻要一進到網子裡,就會加快自取滅亡的速度。
而這次比以前來得更快。
雷托不由傷感起來。
“我不會崇拜你的。
”艾達荷說。
“魚言士能看出來你有特别豁免權。
”雷托說。
“就像莫尼奧和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