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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神帝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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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卷曲的小皮褶。

    ”他說,“用一根手指輕輕撥弄其中一片,會分泌出幾滴富含香料萃取物的液體。

    ” 他在她眼睛裡看到了醒悟。

    記憶在跟她說話,盡管她還不知道這是記憶。

    在她之前,一代又一代厄崔迪人不斷提高着自身的敏銳度。

     雖然幹渴至極,但她并沒有立即照辦。

     為了讓她安心渡過危機,他講起弗雷曼孩子常在綠洲邊上用棍子挖出沙鲑,刺激它們泌出水分,喝了之後能迅速恢複活力。

     “可我是厄崔迪人。

    ”她說。

     “這一點《口述史》有如實記述。

    ”他說。

     “也許會毒死我。

    ” “這就是考驗。

    ” “你想把我變成純粹的弗雷曼人!” “否則我離開後你怎麼教導後代在這裡生存?” 她摘下面罩湊近他,直到兩張臉僅距一掌之寬。

    她舉起一根手指,碰了碰他那頂“皮風帽”的一片卷褶。

     “輕輕撥。

    ”他說。

     然而她的手指所遵從的指示并不是來自雷托,而是自己的内心。

    她的手指做出了準确的動作,同時勾起了雷托的記憶,這是在無數孩子之間流傳的經驗……海量的知識和謬誤就是這樣留存下來的。

    他把臉轉到底,斜視着她近在眼前的面孔。

    皮褶邊緣凝起淡藍色液滴,散發出濃濃的肉桂味。

    她湊近液滴。

    他看見她鼻子邊上的毛孔和飲水時蠕動的舌頭。

     不一會兒她就挪開了腦袋——沒有解足渴,但謹慎與懷疑促使她适可而止,莫尼奧當初也是如此。

    有其父必有其女。

     “多長時間起效?”她問。

     “已經起效了。

    ” “我是說……” “一分鐘左右。

    ” “這件事我不虧欠你什麼!” “我不會要你的回報。

    ” 她遮上面罩。

     他看見她的眼睛漸漸變得朦胧而遙遠。

    她自說自話地敲敲他的前節部位,要他用身體做一張暖和的“吊床”。

    他照辦了。

    她把自己安頓進這道舒服的弧線裡。

    他的頭要低得很低才能看見她。

    她眼睛還睜着,不過已對眼前的東西視而不見了。

    她猛地抽搐一下,像臨死的小動物那樣哆嗦起來。

    他了解這種體驗,可什麼忙也幫不上。

    祖先們不會留在她的意識裡,但她的所見、所聞、所嗅都将永遠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在那裡,獵殺機器已經啟動,空氣中彌漫着血液和内髒的腥味,人們瑟縮在地道裡已知逃生無望……而機器一直在逼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她到處尋找,到處都一樣——哪裡都沒有出口。

     他覺得她的生命正在退潮。

    跟黑暗鬥,賽歐娜!厄崔迪人就是幹這個的。

    他們為生存而戰。

    現在她正在為他人的生命而戰。

    然而,他感到她的生命力在熄滅……流失的速度十分可怕。

    她往黑暗中紮得越來越深,比以往任何人都要深。

    他把前節部位當成搖籃,輕輕搖晃起她來。

    或許是這個動作,或許是一縷不滅的意志,也可能是兩者結合的作用,情況終于有了好轉。

    中午過後,她的身體顫抖着進入了接近正常睡眠的狀态。

    隻是偶爾會猛吸一口氣,表明幻象帶來的震撼。

    他左右輕搖着她。

     她還能從黑暗深處回來嗎?他感覺到生機勃勃的回應,便放下心來。

    這就是她的力量! 黃昏之前,她蓦地平靜下來,呼吸節奏也變了,她醒了,兩眼突然睜開。

    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随後從“吊床”上翻下來,背對着他沉思默想了近一小時。

     莫尼奧當初也是這個動作。

    這是厄崔迪人的新姿态。

    在他倆之前,有些受考驗者的反應是沖着他大吼大叫。

    還有人一面瞪着他一面跌跌撞撞往後退,他不得不蠕動身軀擦着礫石跟上去。

    另有些人幹脆蹲下來瞧着地面。

    沒有人背對着他。

    雷托将這種新姿态當作希望的征兆。

     “我的家族根深葉茂,對此你已經有點概念了。

    ”他說。

     她轉過身來,緊抿嘴唇,但沒有與他對視。

    然而他能看出來,她已經接受了一個極少有人能明白的事實:他集萬衆于一身,使全人類都成了他的家族。

     “你本可以在禁林裡救我朋友的。

    ”她惱恨地說。

     “你本來也能救他們。

    ” 她怒視着他,捏緊兩隻拳頭頂住太陽穴。

    “可你知道一切!” “賽歐娜!” “難道我必須以那種方式來領悟嗎?”她低聲問。

     他默然不語,迫使她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

    她必須認識到他的主導思維是弗雷曼式的;還要知道,捕食者會死跟着任何留下蹤迹的獵物,一如天啟幻象裡的獵殺機器。

     “金色通道,”她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它。

    ”又瞪着他說:“它太殘酷了!” “生存總是殘酷的。

    ” “他們沒地方躲,”她小聲說,接着拔高音量,“你對我幹了什麼?” “你企圖成為弗雷曼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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