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會有一段不同的體驗。
”塔瑪拉尼說道,一隻嶙峋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甜品上來了,完全出乎悔過之人的意料,他們心想:啊,我最終還是得到了寬恕!你明白了嗎?”
鄧肯搖了搖頭,他并不明白。
“這是一時的甜美。
”她說,“一場痛苦的筵席,你挨完了每一道菜,最後上來了一道你願意品嘗的美味。
可是!你雖然在品嘗甜品,但是随後便會出現最為痛苦的時刻,你會意識到,會明白這并非最終的歡愉。
絕非如此。
這是重大懲罰帶來的最為可怕的後果,這是貝尼·傑瑟裡特的懲罰難以抹去的印記。
”
“那她會怎麼處置那些守衛?”鄧肯費了很大的氣力,才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知道每一步具體會采取怎樣的措施,也沒必要知道。
我隻能告訴你,每個人受到的懲罰都各不相同。
”
塔瑪拉尼就此打住,不再談論此事,而是繼續準備第二天的課程了:“我們明天再繼續。
”她說,“明天要講怎樣辨識各種加拉赫口音對應的地方。
”
鄧肯也問了其他人有關懲罰的問題,但即便是特格和帕特林也不願意跟他解釋。
他後來見到了那些守衛,可是連他們也不願談及自己受到的折磨。
他主動向他們示好,其中幾人隻是敷衍地回應了一下,但是再也沒有人願意跟他一塊兒玩耍。
受到懲罰的人都不願意原諒他,這一點他至少可以确定。
去死吧,施萬虞!去死吧,施萬虞!……
這就是他内心深處憎恨的來源,他厭惡之前的那些老太婆。
新來的這個年輕聖母會不會和以前的那些一樣?
去死吧,施萬虞!
他曾經質問施萬虞:“你為什麼要懲罰他們?”施萬虞停頓了片刻,然後說:“你待在伽穆這裡很危險,有些人想要加害于你。
”
鄧肯沒有問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已經問過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從來沒有人跟他解釋過。
即便是特格也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不過特格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能夠說明他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米勒斯·特格是一個門泰特,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這個年邁的男人在思維的海洋中遨遊的時候,鄧肯看到他的眼中閃爍着光芒,可是他從來不會以門泰特的狀态回答鄧肯的這些問題:
“我們為什麼在伽穆?”
“你們在提防誰?誰想要害我?”
“我的父母是誰?”
面對這些問題,特格大多時候沉默不語,有時隻會低吼:“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
那座圖書館并沒有什麼用,他在八歲那年就明白了這件事情,當時的教員主管是一個未合格的聖母,名叫盧蘭·吉薩,盡管沒有施萬虞這般蒼老,至少也有一百多歲。
在他的要求下,圖書館向他提供了伽穆(傑第主星)的信息,顯出了哈克南的信息,讓他知道了他們的衰敗。
它也顯出了特格曾經指揮過的多場戰役和戰争,沒有哪一場戰鬥給他留下極其血腥的印象。
若幹名解說員提到了特格“高超的外交水平”。
然而,從這條數據看到了那條數據,從那條數據又看到了另一條數據,鄧肯知道了神帝的時代,了解到神帝如何讓子民臣服于自己。
鄧肯在這個時期裡沉浸了若幹星期。
他在記錄資料裡發現了一幅舊地圖,便将地圖投射到了聚焦牆上。
通過後期添加的解說信息,鄧肯知道了這座主堡的前身——魚言士曾将此處作為指揮中心,後在大離散期間棄之而去。
魚言士!
鄧肯當時多麼希望自己能夠生活在她們的時代,成為稀罕的男性參謀,為這支崇拜神帝的女軍建言獻策啊。
噢!生活在那個年代的拉科斯星球上!
特格通常稱呼神帝為“暴君”,如此直白的态度頗為令人意外。
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般,圖書館裡有關拉科斯的信息湧到了鄧肯的面前。
“我有機會看到拉科斯嗎?”他曾經問過吉薩這個問題。
“你現在就是在為去那裡生活作準備。
”
這樣的答案令他錯愕不已。
他們跟他講過那顆星球的許多事情,這些東西現在成了他最新的關注焦點。
“我為什麼會去那裡生活?”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
他對于那顆神秘的星球産生了不一樣的興趣,于是便繼續研究起了那個世界和星球上的教會,他們信奉的是分裂之神夏胡魯。
一群蟲子。
神帝變成了那些蟲子!這個想法令鄧肯心生敬畏,或許這裡有一些值得他崇拜的地方。
這個想法令他頗有感觸。
一個人怎麼會甘心變成那樣恐怖的形态?
鄧肯知道他的守衛以及主堡的其他人對于拉科斯和那個教會的看法,譏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