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特格不準備讓她舒舒服服地待在這裡。
負責體檢的聖母都認為很難有人能夠讓特格坐下來交談。
他喜歡站着,像站軍姿一樣繃緊雙肩,目光直視下方。
他身高兩米,幾乎沒有哪位聖母能夠與他比肩。
大聖母的分析人員一緻認為,特格的這種行為是他反抗姐妹會權威的方式(或許是無意識的習慣)。
然而,他的其他行為完全不會表現出這種态度。
特格從前始終都是姐妹會最為可靠的司令。
在這個多個社會并存的宇宙中,幾股重要的勢力盡管各自的标簽簡單明了,然而彼此之間的互動錯綜複雜,一個可靠的司令價值堪比數倍于其體重的美琅脂。
雖然宗教以及有關帝國暴政的共同記憶常常在談判之中産生巨大的影響,然而經濟實力強大的勢力才是最終的赢家,而軍事實力則是任何人都可以動用的籌碼。
每一次談判都會有這個因素的一席之地,隻要人們還有某些不可缺少的需求,例如香料或者伊克斯的技術産品;隻要還有人需要專業人員,例如門泰特或蘇克醫生;隻要市場還存在對各種日常事務的需求,例如對勞動力的需求,對建築工人的需求,對設計師的需求,對平面生活的需求,對藝術家的需求,對異域歡愉的需求,隻要這些東西還在,交易體系就會繼續存在,談判中就會繼續出現這個因素……
任何一種法律體系都無法全面約束這樣龐雜的市場與需求,人們因而時常需要訴諸仲裁,尋求勢力龐大的組織從中調解。
在這個經濟的網絡之中,貝尼·傑瑟裡特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調解的組織,這一點米勒斯·特格心知肚明,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又将成為一個籌碼。
無論他喜不喜歡充當這個角色,對于那些談判而言,都不重要。
“你家裡似乎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留在這裡了吧?”塔拉紮說道。
特格默然,承認了大聖母的這個推斷。
沒錯,他的妻子三十八年前便已去世,膝下兒女均已成人,除了一個女兒,其他均遠走他鄉。
他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但是對家人已經不再需要履行任何義務,家裡确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留在這裡。
塔拉紮随後回憶了他多年以來效忠姐妹會的光榮曆史,重點講述了他的幾次重大事迹。
她知道贊揚不會對他産生怎樣的作用,但是這樣她便有了開口的由頭。
“您之前聽人說過您和家族祖先的相似之處。
”她說。
特格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您的相貌和暴君的祖父雷托·厄崔迪一世高度相似。
”她說。
特格沒有任何反應,完全看不出他聽到了這句話或者贊同這句話。
這隻是一條數據,原本便已存在于他浩瀚的記憶之中。
他知道自己有厄崔迪的基因,也曾在聖殿星球見過雷托一世的樣子,當時的感覺就好像照鏡子一樣,頗為詭異。
“您比他稍微高一點兒。
”塔拉紮說道。
特格一言不發,還是靜靜地俯視着她。
塔拉紮說:“霸撒,您能不能至少試着幫我一把?”
“主母,您這是命令嗎?”
“這算哪門子的命令!”
特格慢慢地笑了。
塔拉紮當着他的面大發雷霆,這件事情本身已經表達了很多含義。
她如果不信任對方,決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如果認為對方隻是一名下屬,當然也不會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真實的情緒。
塔拉紮坐了回去,仰頭笑着看着他:“行了。
”她說,“現在您也開心了。
帕特林說,我要是請您回去執行任務,您肯定會有一萬個不滿。
我跟您說實話,沒有您,我們的計劃寸步難行。
”
“敢問是什麼計劃?”
“我們正在伽穆上培養鄧肯·艾達荷的一個死靈,馬上就要六歲了,可以接受軍事教育了。
”
特格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點。
“對于您而言,這項任務比較繁重。
”塔拉紮說,“但是我希望您能夠盡快接手他的訓練和保護工作。
”
“我長得像厄崔迪公爵。
”特格說,“你們要利用我恢複他初始的記憶。
”
“正是此意,這需要八到十年。
”
“如此之久!”特格搖了搖頭,“為何選在伽穆?”
“貝尼·特萊拉人修改了他的普拉納-賓度遺傳信息,他的神經反射将達到我們這個時代的速度。
至于伽穆……最初的鄧肯·艾達荷便是在那裡出生,長大。
因為他的分子遺傳信息有所更改,所以我們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