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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沙丘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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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将常識闡釋成新理論的人是可怕的。

    我們不想改變常識。

    這種要求讓我們遭受威脅。

    “我已經了解了重要的事!”我們說。

    然而,改變者硬将我們的舊想法扔到一邊。

     ——禅蘇菲大師 米勒斯·特格喜歡在圍繞着中樞的果園裡玩耍。

    他還在蹒跚學步時,歐德雷翟第一次将他帶到了這裡。

    他早期的鮮活記憶之一:剛滿兩歲,他就知道自己是個死靈了,盡管還不清楚這個詞的全部含義。

     “你是個特别的孩子,”歐德雷翟說道,“我們從一個很老的男人的細胞裡生出了你。

    ” 盡管他是個早熟的孩子,而且她的聲音有點陰森,他還是對奔跑在夏日樹下的高草叢中起了興趣。

     後來,有了第一次之後,他又增添了幾次果園經曆,并将它們與歐德雷翟及其他人教授給他的知識疊加起來。

    他很早就意識到,歐德雷翟和他一樣喜歡散步。

     在他四歲時的一個午後,他告訴她:“我最喜歡春天。

    ” “我也是。

    ” 在七歲時,他已經表現出了與全息記憶的耦合。

    那是一種卓越的精神力量,正是這力量使得姐妹會賦予了他之前的轉世以重任。

    他開始将果園視為一個能讓他探究内心深處的場所。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攜帶着一些無法回憶的記憶。

    他深感不安,轉身看着午後陽光下歐德雷翟身軀的輪廓,說道:“有些東西我想不起來!” “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她說道。

     他無法在明亮的陽光下看清她的臉。

    她的聲音來自一個模糊的地方,仿佛是她發出的,又仿佛是來自自己的體内。

     那年,他開始學習霸撒米勒斯·特格的生平。

    那個人的細胞給了他生命。

    歐德雷翟舉起了指甲,跟他解釋了一部分:“我從他脖子的皮膚上取下了一小片細胞,它們已足夠賦予你生命。

    ” 那年的果園更加茂盛,果實也更大更沉,蜜蜂似乎都發了狂。

     “因為南方的沙漠在生長。

    ”歐德雷翟說道。

    在清晨的露水中,她牽着他的手,走在茂密的蘋果樹下。

     特格的目光穿過樹叢,注視着南方,卻很快又對點綴在葉子間的陽光着了迷。

    他學習過沙漠,覺得自己能感覺沙漠對此地的壓力。

     “樹木能感覺到它在接近,”歐德雷翟說道,“在受到威脅時,生命的繁殖力會更加旺盛。

    ” “空氣很幹燥,”他說道,“肯定是因為沙漠。

    ” “看到了嗎?有些葉子變黃了,邊也卷了起來。

    今年,我們需要加大灌溉。

    ” 她很少會以這種平等的态度跟他對話,他喜歡這樣。

    就像是一個人在對另一個人說話一樣。

    他看到了黃葉上的卷邊。

    是沙漠造成的。

     在果園深處,他們安靜地聽了會兒小鳥與昆蟲的叫聲。

    在附近草場上苜蓿叢中工作的蜜蜂前來探查。

    和其他能在聖殿自由行走的人一樣,他攜帶有信息素。

    它們嗡嗡地飛過他身邊,感覺到了身份标志,随後又飛走了,繼續在鮮花叢中辛勤勞作。

     蘋果。

    歐德雷翟指向了西面。

    桃子。

    他的注意力跟随着她指引的方向。

    是的,在他們東面草場的盡頭還有櫻桃。

    他看到了枝間挂着的果子。

     她說,大約一千五百年以前,首艘無艦帶來了種子和嫩芽。

    它們被滿懷着愛意播種于此。

     特格想象着一雙雙手挖着土,溫柔地拍打着嫩芽的周圍,盡心地灌溉,樹起圍欄,将牲畜圈養在聖殿星最初的種植園和建築物四周的草場中。

     現在,他已開始學習姐妹會從拉科斯運來的那條巨型沙蟲的曆史。

    它死後産生了被稱為沙鲑的生物。

    沙鲑是沙漠生長的推手。

    這段曆史的某些場面與他之前的轉世有關聯——一個她們稱為“霸撒”的男人。

    一個偉大的戰士,在一群叫作尊母的可怕女人摧毀拉科斯時犧牲了。

     特格發現這種學習既有趣又苦惱。

    他感覺到自己體内有缺失,缺了那些本該存在的記憶。

    有時,缺失會在夢中拜訪他。

    有時,當他進入冥想,眼前會出現一張張臉。

    他幾乎能聽到他們在說話。

    還有時,他知道一些東西的名字,盡管還沒人教過他。

    尤其是武器的名字。

     他意識到一些極其重大的事情将要發生。

    整個行星将變成沙漠,而之所以會産生這一變化,是因為尊母想消滅這些養育了自己的貝尼·傑瑟裡特。

     控制他生活的聖母使他感到敬畏——身着黑袍,性格嚴厲,眼睛是徹底的藍色,沒有一點眼白。

    她們說是因為香料。

     隻有歐德雷翟向他展示了他真正喜愛的一切,而且她還是個大人物。

    每個人都稱她為大聖母。

    她也要求他這麼來稱呼她。

    不過,他們倆單獨待在果園裡時可以除外,在那裡,他可以叫她母親。

     他九歲那年,臨近收獲季節的一個早晨,在漫步于中樞北面蘋果園裡的緩坡上時,他們遇到了一個淺淺的窪地。

    那裡面沒有種樹,卻長滿了各式的植物。

    綠草和小花間有條小徑。

    歐德雷翟将一隻手摟在他肩上,引着他,踏上了蜿蜒小徑上的黑色墊腳石。

    她有種奇怪的情緒。

    他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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