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下聽到的隻是些有關姐妹們的閑話,或是某個監理又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偶爾她們也會放下戒備,洩露些重要的信息。
“太多的侍祭都在說想要參與大離散。
”塔瑪拉尼粗着嗓子說道。
“最近她們對檔案的興趣也增加了許多,”貝隆達說道,“那些心有所感的姐妹都來尋求确認——自己是否攜帶了很深的賽歐娜基因印記。
”
歐德雷翟覺得這挺有趣。
她們那共同的、生活在暴君時代的厄崔迪祖先,賽歐娜·伊本·福阿德·賽伊法·厄崔迪,将這種能躲避預知搜索者的能力遺傳給了後代。
每個公開行走在聖殿的人都分享了這種來自祖先的保護。
“明顯的印記?”歐德雷翟問道,“她們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受到了保護?”
“她們需要确認,”貝隆達不耐煩地嘟囔了一聲,“現在能回到艾達荷的話題上嗎?他可以說有基因印記,也可以說沒有。
這讓我覺得不安。
為什麼他的部分細胞沒有賽歐娜的印記?特萊拉人到底幹了什麼?”
“鄧肯知道風險,他也沒想自尋死路。
”歐德雷翟說道。
“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
”貝隆達抗議道。
“可能是個門泰特,我們都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塔瑪拉尼說道。
“我能理解我們為什麼留着默貝拉,”貝隆達說道,“寶貴的信息。
但是,艾達荷和斯凱特爾……”
“夠了!”歐德雷翟喝止道,“看門狗不要一直叫個不停!”
貝隆達勉強接受了。
看門狗。
貝尼·傑瑟裡特的一種說法,意為不斷監視姐妹、判斷你是否陷入了歧途。
侍祭們覺得這難以忍受,然而對聖母來說,它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某個下午,和默貝拉單獨待在無艦上灰色牆面的面談室内時,歐德雷翟解釋過。
她們面對面站着,隔得很近。
眼睛相互平視。
十分随意、親密。
前提是假裝看不到四周的那些攝像眼。
“看門狗,”歐德雷翟回答着默貝拉提出的一個問題,“意味着我們互為牛虻。
沒必要做太多解釋。
我們很少說廢話。
一個簡單的詞就夠了。
”
默貝拉橢圓形的臉上露出了專注的表情,分得很開的綠色雙眼炯炯有神。
她顯然認為歐德雷翟提到了某種常見的信号,用一個詞或是一種說法來描繪眼下的這種情況。
“什麼詞?”
“任何詞,該死!隻要合适就行。
它就像是某種相互作用。
我們分享一個不會煩擾我們的‘叮咬’。
我們歡迎它,因為它讓我們保持清醒。
”
“如果我成了聖母,你也會當我的看門狗?”
“我們需要自己的看門狗。
沒有她們,我們會變得虛弱。
”
“聽上去有點強迫的意味。
”
“我們并不覺得。
”
“我覺得它是防蚊劑,”她看着天花闆上閃爍的鏡頭,“像這些該死的攝像眼。
”
“我們照顧自己人,默貝拉。
一旦你成了貝尼·傑瑟裡特,你會得到一生的照顧。
”
“舒适的小窩。
”不屑。
歐德雷翟語氣柔和:“完全相反。
你的一生都在接受挑戰。
你用能力的極限來回報姐妹會。
”
“看門狗!”
“我們總是在相互關注。
我們中的有些人在執掌權柄之後可能會時不時地表現得獨裁,甚至專橫,但都是在形勢的要求下點到為止。
”
“從來不會熱情或溫柔,嗯?”
“這是規矩。
”
“或許有感情,但是沒有愛?”
“我跟你說了規矩。
”歐德雷翟能從默貝拉的臉上清楚地看出她的反應。
“終于說漏了!她們會要求我放棄鄧肯!”
“也就是說貝尼·傑瑟裡特中沒有愛。
”她的語氣是多麼悲傷。
默貝拉仍有希望。
“愛也會發生,”歐德雷翟說道,“但我的姐妹們把它當作心理偏差。
”
“我對鄧肯的感覺是心理偏差?”
“姐妹們會嘗試治療它。
”
“治療!治療是用來解除痛苦的!”
“姐妹會認為愛就是一種腐爛。
”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腐爛!”
貝隆達仿佛一直在跟着歐德雷翟的思緒,此刻她将歐德雷翟從空想中拽了出來。
“那個尊母絕不會加入我們!”貝隆達抹去了嘴角的一點午餐殘漬。
“教授她我們的方法,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
至少,貝爾不再稱呼默貝拉為“妓女”了,歐德雷翟想着。
這就是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