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聽她講話,專心的程度足以讓某個比聖母更有自我約束力的人滿意。
“政治。
”歐德雷翟說道。
這立刻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一個關鍵詞。
當你進入貝尼·傑瑟裡特的政治圈,努力向上攀登,想成為身份顯赫的人,你就成了責任的囚徒。
你背負起能影響到他人生命的職責與決定。
這是姐妹們能緊密團結在大聖母身邊的根本原因。
這個詞告訴了顧問們和監察者們,她們的首領已做出了決定。
她們都聽到了有人來到了工作室門外發出的沙沙聲。
歐德雷翟觸摸了下她桌子右角邊的白闆。
她身後的門開了,斯特吉站在那裡,等候着大聖母的命令。
“帶他來。
”歐德雷翟命令道。
“是,大聖母。
”幾乎沒有情緒。
這位斯特吉是一個前途遠大的侍祭。
她退了下去,然後牽着米勒斯·特格回來了。
男孩的發色金黃,但其中夾雜着幾縷黑發,表明當他成熟時,發色會變深。
他的臉龐狹窄,鼻子剛開始顯出鷹勾,厄崔迪男性的典型特征。
他的藍色眼睛機敏地轉着,帶着好奇觀察着房間和房間裡的人。
“請在外面等,斯特吉。
”
歐德雷翟等着房門關上。
男孩站着看着歐德雷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米勒斯·特格,死靈,”歐德雷翟說道,“你應該還記得塔瑪拉尼和貝隆達吧。
”
他匆匆瞥了眼兩個女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對她們那銳利的審視目光不以為意。
塔瑪拉尼皺起了眉。
她從剛開始就反對把這個孩子叫作死靈。
死靈降生于屍體的細胞。
這孩子隻是個克隆人,如同斯凱特爾隻是個克隆一樣。
“我将派他進入無艦與鄧肯和默貝拉一起生活,”歐德雷翟說道,“誰還能比鄧肯更适合來恢複米勒斯的初始記憶呢?”
“理想的選擇。
”貝隆達同意道。
她沒有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但歐德雷翟知道,等孩子離開之後,她會說出來的。
還太年輕!
“她是什麼意思,‘理想的選擇’?”特格問道。
他的聲音有某種穿透的力量。
“霸撒在伽穆時恢複了鄧肯的初始記憶。
”
“疼嗎?”
“鄧肯覺得疼。
”
有些決定必須殘酷。
歐德雷翟認為這是接受自己做出的決定所面臨的最大障礙。
她沒必要向默貝拉解釋個中原因。
我如何才能減緩沖擊呢?
有些時候你無法減緩。
事實上,有時候,忍耐一時的短痛撕去紗布反而是更友善的行為。
“這個……這個鄧肯·艾達荷真的能給我……給我以前的記憶?”
“他能,而且他願意。
”
“我們是否太操之過急了?”塔瑪拉尼問道。
“我一直在研究霸撒的資料,”特格說道,“他是個著名的軍人,也是個門泰特。
”
“而且我猜你為此而驕傲?”貝爾将氣撒在了孩子身上。
“并沒有特别驕傲。
”他迎着她的目光,沒有躲閃,“我把他當作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确實挺有趣的。
”
“另外一個人。
”貝隆達嘟囔道。
她看着歐德雷翟,反對的态度暴露無遺:“你給了他深層教育!”
“一如他的生母。
”
“我能回憶起她嗎?”特格問道。
歐德雷翟給了他一個詭秘的笑容,一個在他們的果園散步中經常分享的笑容:“你能。
”
“所有的?”
“你能回憶起所有的東西——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戰鬥。
所有的。
”
“把他弄走!”貝隆達說道。
男孩笑了,但他仍在看着歐德雷翟,等待着她的命令。
“很好,米勒斯,”歐德雷翟說道,“告訴斯特吉,把你帶到你在無艦上的住所内。
過會兒我會去那兒,把你介紹給鄧肯。
”
“我可以騎在斯特吉的肩膀上嗎?”
“問她吧。
”
特格沖動地跑向了歐德雷翟,踮起了腳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希望我真正的母親和你一樣。
”
歐德雷翟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很像。
走吧。
”
門在他身後關上以後,塔瑪拉尼說道:“你還沒跟他說,你是他的女兒之一。
”
“沒到時候。
”
“艾達荷會告訴他嗎?”
“如果他想的話。
”
貝隆達對這些溫情的小細節不感興趣:“你在計劃什麼,達爾?”
塔瑪拉尼替她回答了:“在我們的門泰特霸撒領導之下的複仇力量。
很顯然。
”
她上鈎了!
“是嗎?”貝隆達問道。
歐德雷翟狠狠地盯着她們:“特格是我們最優秀的武器。
如果有人能懲罰敵人的話……”
“我們最好盡快開始制造下一個。
”塔瑪拉尼說道。
“我不喜歡默貝拉可能會給他造成的影響。
”貝隆達說道。
“艾達荷會配合嗎?”塔瑪拉尼問道。
“他會履行厄崔迪的使命。
”
歐德雷翟擺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但是,這句話又在她頭腦中打開了通往另一種陌生感的通道。
我看着我們,如同默貝拉在看着我們一樣!我可以像一個尊母一樣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