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錯誤所含信息豐富,再加以融合其他因素,就能做出适當的選擇。
這種情況下的情報允許有一定的不可靠性。
如絕對(萬無一失的)選擇不可知,對情報的處理就要充分利用有限的數據,此時在這個競技場上錯誤不僅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
——達爾維·歐德雷翟
對于大聖母來說,出發并不是登上外出的輕型飛船,然後轉到任何方便的無艦上這麼簡單的。
要考慮得很多,比如計劃、安排、策略——還有各種層出不窮的偶然事件。
這樣的忙亂持續了八天。
和特格的時間約定隻能精确些。
僅是默貝拉的咨詢就耗費了數小時。
默貝拉必須知道她所面對的是什麼。
發現她們的阿喀琉斯之踵,默貝拉,你就擁有了一切。
特格發動襲擊的時候留在觀測船上,但要仔仔細細地注意觀察。
歐德雷翟先從任何能有所幫助的人那裡聽取了詳細的建議。
然後要植入用來傳輸她那秘密觀察結果的關鍵加密信号。
無艦和長途運輸機也必須重新設置,船員由特格親自挑選。
貝隆達先是嘟囔着,後來更是開始大聲咆哮,直到歐德雷翟出手幹預才罷休。
“你在讓我分心!你是想這樣嗎?拖我的後腿?”這時已經是出發前四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工作室裡暫時隻有她們倆。
天氣晴朗,但是反常的冷,夜間掃過中樞上空的狂風帶來了塵土風暴,将空氣染上了幾分赭色。
“評議會就是個錯誤!”臨走前,貝隆達需要再貫徹一下她的挖苦風格。
歐德雷翟發現自己在迅速回擊貝隆達,因為她已經變得有些過于尖酸刻薄了:“很有必要!”
“對你來說,也許是必要!你好對你的家人告個别。
現在你把我們都留在這裡收拾這堆爛攤子。
”
“你就是跑這裡來抱怨評議會的是嗎?”
“我不喜歡你最後對尊母的那些評價!你本來應該先咨詢我們一下,就在散播那些——”
“她們是寄生蟲!貝爾!是時候把這點說清楚了:大家都知道的缺點。
如果受到寄生蟲的折磨,身體要做什麼?”歐德雷翟抛出了這句話,她的臉上帶着大大的微笑。
“達爾,你擺出這副……僞幽默的樣子,讓我很想要掐死你!”
“那你能邊笑邊掐嗎,貝爾?”
“去你的,達爾!那些日子……”
“我們能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貝爾,這就是讓你煩心的原因。
回答我的問題。
”
“你自己回答!”
“身體應該定期除蟲。
即使瘾君子也夢想着自由。
”
“啊。
”貝隆達的眼神裡射出了門泰特的神情,“你覺得可以讓尊母上瘾變得很痛苦?”
“盡管你的幽默天賦低得可怕,你還是有用的。
”
一抹殘酷的笑容出現在貝隆達的嘴角。
“我成功把你逗樂了。
”歐德雷翟說。
“我和塔瑪談談這事。
她對戰略頭腦更清醒。
雖然……共享讓她變軟弱了。
”
貝隆達走後,歐德雷翟向後靠着,靜靜地笑了。
軟弱!“明天别變得軟弱,達爾,共享的時候。
”門泰特糾結于邏輯,缺失的是心。
她看出了這樣的進程,因此有些擔心可能會失敗。
該怎麼辦,一旦……我們打開窗戶,貝爾,讓常識照射進來。
甚至是歡鬧。
正确看待更嚴肅的事物。
可憐的貝爾,我不完美的姐妹。
總有些事情要占據你敏感的神經。
出發當天的早上,歐德雷翟離開中樞時,心裡還糾纏着她的想法——這是種自省的心緒,與默貝拉和什阿娜分享後得到的信息令她憂心忡忡。
我一直太放任自己了。
這提供不了解脫。
她的思想被其他記憶框住了,幾乎變成了憤世嫉俗的宿命論。
蜂後四處亂飛?
曾有人那樣說過尊母。
但是什阿娜到底是懷着什麼心理?塔瑪竟然也贊同?
這比離散包含的内容還要多。
我沒法跟你進入那狂野之地,什阿娜。
我的任務是讓事情變得有序。
你敢做的那些,我是沒法去冒險的。
那需要不同的藝術技巧。
而你的和我的是互相排斥的。
吸收默貝拉其他記憶的生命曆程是很有幫助的。
默貝拉的知識加深了她對尊母的了解,為她增加了砝碼,但也充滿了令人不安的細微差别。
不是催眠狀态。
她們利用細胞生成,是那該死的T探測的副産品!無意識強制!很難抵制我們自己也去用這種技術的誘惑。
但這也是尊母最薄弱的環節——有大量無意識被她們自己的決定緊緊鎖住。
默貝拉這把鑰匙隻是強調了它對我們的危險性。
她們抵達了位于風暴中心的着陸平台,剛從車裡出來,她們就被狂風裹挾着,有些不由自主。
歐德雷翟對步行穿過剩下的果園和葡萄園投了反對票。
這是最後一次離開?貝隆達道别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了這個問題。
什阿娜擔憂到皺緊的眉頭中也有所顯露。
大聖母接受了我的決定?
暫時,什阿娜。
暫時接受。
但是我沒警告默貝拉。
所以……也許我确實和塔瑪的判斷相似。
多吉拉在歐德雷翟這支小隊的車裡,有些退縮。
可以理解。
她曾經在那裡……看着她的姐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