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隆達的報告,突然想起自己正應了歐德雷翟的那句話:蜘蛛女王在我的網中心。
這張網剛剛可能有點磨損,但它還在,依然在捕捉獵物,消化獵物。
拉動其中一根蛛絲,貝爾就會跑過來,預先繃緊了下颌。
這拉動的詞就是“檔案”和“分析”。
從這個角度去看貝隆達,默貝拉從歐德雷翟對自己的利用方式中看到了智慧,缺陷和優勢一樣有價值。
默貝拉看完報告時,貝隆達還以那種獨特的态度站在那裡。
默貝拉意識到,在貝隆達眼裡,所有召喚她的人都是沒有達到标準的人,是因為瑣事訪問檔案的人,必須糾正過來。
無關痛癢的事:貝隆達讨厭的東西。
默貝拉發現這很有意思。
默貝拉一邊欣賞着貝隆達那郁悶的樣子,一邊掩飾着自己感到好笑的心态。
與她打交道的方法是要謹慎。
不需要從優勢中再抽去什麼。
這份報告是簡潔、觀點中肯的典範。
她幾乎毫無修飾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所用文字恰好能夠揭示出自己的結論。
“召喚我讓你覺得很有意思嗎?”貝隆達問。
她比以前更犀利了!我召喚她了嗎?我沒說幾句話,但她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她。
她在這裡說我們的姐妹必須是恭順的模範。
大聖母可以為形勢做出任何改變,但其他的姐妹并非如此。
默貝拉碰了碰報告:“這是個起點。
”
“那我們應該在你的朋友們發現攝像眼中樞之前開始。
”貝隆達帶着熟悉的信心坐進她的犬椅裡,“塔瑪走了,但我可以叫什阿娜過來。
”
“她在哪裡?”
“在艦上。
在大廳研究一堆沙蟲,說我們任何人都可以學會控制那些蟲子。
”
“如果是真的,那很有價值。
不要打擾她。
斯凱特爾呢?”
“還在艦上。
你的朋友們還沒發現他。
我們把他藏起來了。
”
“繼續保持。
他是個不錯的備用談判籌碼。
還有,她們不是我的朋友,貝爾。
拉比和他的那群人怎麼樣了?”
“住得很舒服,不過也很擔心。
他們知道尊母到這兒了。
”
“把他們藏起來。
”
“難以理解。
聲音雖然不一樣,但是我好像聽出了達爾的意思。
”
“那是你大腦裡的回音。
”
貝隆達居然笑了出來。
“現在,你需要在姐妹中散播這樣的消息。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極度精緻、優雅,同時要表現出我們自己是值得羨慕和效仿的人。
‘你們尊母可能不會選擇像我們這樣活着,但是你們可以學習我們的優勢。
’”
“啊,原來如此。
”
“這是所有權的問題。
尊母是被物欲所支配的。
‘我想要那個地方,那件小首飾,那個人。
’拿上你想要的東西。
盡管去使用,直到你厭倦了為止。
”
“與此同時,我們在沿着自己的道路前進,欣賞着沿途的風景。
”
“我們的缺點也是這個。
我們不輕易讓自己付出。
害怕愛和情感!過于沉着冷靜也是自身的貪婪。
‘看到我有什麼了嗎?不跟着我走,你就不會擁有!’永遠也不要用那種态度對尊母。
”
“你是在告訴我我們必須愛她們?”
“不然的話,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們羨慕我們?那是傑西卡的勝利。
當她付出的時候,毫無保留。
有太多東西都被我們的方式所壓制,一旦那種難以阻擋的感覺襲來,最後就變成了:把一切奉獻出去。
那是不可抗拒的。
”
“我們沒那麼輕易妥協。
”
“尊母也不比我們更容易妥協。
”
“那正是她們的官僚主義起源!”
“可是,隻有這條路上阻力最小,我們有座訓練場可供選擇。
”
“你把我弄糊塗了,達……默貝拉。
”
“我說了我們應該妥協嗎?妥協會削弱我們,我們知道有些問題靠妥協是無法解決的,有些決定我們必須做,不管有多苦。
”
“假裝去愛她們?”
“這隻是開始。
”
“這會是個血腥的結合,貝尼·傑瑟裡特和尊母的結合。
”
“我建議盡可能廣泛地做分享。
尊母還在學習階段的時候,有可能會損失我們的人。
”
“這是戰場上締結的盟約。
”
默貝拉站了起來,她想着無艦上的鄧肯,想着上次她看見無艦時的樣子。
終于,它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裡了,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無須隐藏。
看上去就是一塊奇怪的機械組合,似乎給人一種很荒誕的感覺。
艦身恍如怪石嶙峋的山脊一般到處可見巨大的凸起,雜亂無章,狂野地組合在一起,外表上也看不出這些凸起具體的功能。
很難想象這個東西會以自己的力量騰空而起,帶着龐大的身軀消失在茫茫太空之中。
消失在太空中!
她看見了鄧肯那塊精神拼圖的形狀了。
這一塊無法移動!保持協調……不要思考,動手去做!
她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她知道了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