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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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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見狀,又說,但你放心,不管怎樣,我保證會對你好。

     米粒說,老吳,我不要你假好,我要你真好。

    你沒有老婆,我也是獨條人,我們要好,就光明正大地好。

    我當初同你說得明白,我要尋一個人過日子,便是要過一世,我不要做露水夫妻。

    我不缺手不缺腿,我不想這樣畏畏縮縮做一世人。

     吳師傅面露難色,說,我何曾不想,實在是兒子媳婦那一關難過。

     米粒說,講到底,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肯讓你同我好?不就是怕我謀你們家裡财産嗎?我可以跟你拍桌闆,如果我們結了婚,我一分一厘都不要,我可以當面寫下保證書。

    如果他們還不放心,我們兩個就走,離開此地去台州。

    當年,我就是台州逃荒過來的。

    現在我們回去,你會做生意,我會吃苦,我們兩個一起,定會有口好飯吃。

     吳師傅還是低頭猶豫。

     米粒說,你今朝如果不答應,我也不為難你。

    從此以後,我們再不見面。

    你要是答應這個事情,我米粒服侍你一世,給你養老送終。

     吳師傅聽了,腦子裡打架。

    沉默許久,突然将拳頭重重敲在桌闆上。

     就這麼定了,我做爹的還怕兩個夭壽做什麼?不與他們一起,我們去台州,不用你吃苦,我這麼多年生意做下來,多少有些本事,到台州也開爿店,我就不信養不活你。

     米粒聽了,高興掉落眼淚。

    兩人當下便約好時間,等吳師傅回家去攤牌,三日後,來此地,一同去台州。

     吳師傅吃完粽子,順着山路下山。

    今朝月亮夜,一條山路被照得清清爽爽,樹上有鳥叫,草叢裡有蟲鳴,吳師傅心裡高興,腳步松快,沒走多久,身上便發熱,沾一層毛汗。

    快到山腳,轉一個彎,突然一陣山風,吹了吳師傅一個滿懷,他立住身子,打幾個寒戰,喝下的老酒全醒了。

    吳師傅站在路邊,這才如夢初醒。

    恨不得立即抽自己兩個嘴刮。

    自己這張狗嘴,像是油缸裡浸過,那本不該講的話,一到自己嘴邊,就打着滑地跑出來。

    現在怎麼辦?自己根本做不到允諾的那些事情。

    米粒會放過自己?想到這些,吳師傅沒了力氣,垂頭喪氣回到南貨店。

     吳師傅在店裡心驚膽戰熬了兩日,到了第三日,便跟馬師傅請假,說自己生病,要回城裡調養。

     吳師傅回到家裡,兒子兒媳婦奇怪,問吳師傅不時不節回來做什麼? 吳師傅說,我身體不舒服,回來調理幾日。

     兒媳婦不高興,說,你面色看着比我還好,怎麼會生病?再說,我跟你兒子都上班,你回家調理身體,誰有功夫照顧你? 吳師傅說,你們放心,我有手有腳,要去醫院我自己會去,家裡飯菜我自己也會燒。

     兒媳婦聽了,這才作罷。

    吳師傅看着兒子和兒媳婦,心中煩悶,真想轉身跑回長亭尋米粒。

    但終是想想,兩隻腳注了鐵水一般,動不了。

     夜裡,躺在房間裡,吳師傅半困半醒,他想着米粒此刻定在家裡收拾行李,隻等明天自己上山尋她。

    要是自己不去,不曉得她會怎樣恨死自己。

    想到此事,吳師傅心裡無比悲涼,這樣好的一個女人,自己這一世卻再也無緣見面了。

     吳師傅醒一陣,困一陣,一夜都沒困好,第二日早上醒來,覺得發熱頭痛,還真是生了病。

    他從床上費力爬起,去醫院灌了瓶葡萄糖。

    回到家,吳師傅坐在門口的竹椅上,看着風卷着地上的樹葉一會兒飛起,一會兒落下,真正感覺自己是老了。

    吳師傅又感傷,以後日子,已經經不起什麼風吹草動。

    不曉得到那時節,還有哪個人可以依靠。

     夜裡,媳婦兒不曉得哪根筋搭到,買來一袋肉菜,做了讓吳師傅吃,說生病需要好營養,喜歡吃什麼,可以讓她買,不要心痛鈔票,來日方長,身體倒了不劃算。

    吳師傅心裡明白,她定是要買什麼東西,又來動自己那幾塊鈔票的腦筋了。

    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也沒有心力再去計較。

     三個人在燈下吃飯。

    吃到一半,有人敲門。

    兒子起身出去開門,門外有人講話,好像是個女人聲音。

    兒媳婦奇怪,站起來往外看。

    眼見着一個女人拎一個大包從門外走進來。

    站在門口,笑眯眯看着三人。

     吳師傅看見女人,幾乎将飯碗掉落在地。

    門口站的是米粒。

     媳婦問,你尋誰? 米粒說,我尋老吳。

     媳婦發愣,突然看着吳師傅兒子,說,是來尋你吧,難怪我的雪花膏用得那麼快,你是拿去給她用了吧? 兒子臉漲紅,說,你放屁。

     米粒不理兩人,隻看着吳師傅,說,老吳,你房間在哪裡? 吳師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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