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睿悄悄轉身離開。
他來到茶水間原本是想告訴程思曼他不想喝茶了,想試試看現代人最愛喝的咖啡是什麼樣的味道,卻在無意間聽見她和謝弘揚的談話。
之前他在公司樓下見過那男人一次,她介紹對方是公司的營銷副理。
據說他們倆也是朋友。
這女人的朋友還真多,而且還偏都跟男人做朋友!
他撇撇嘴,從謝弘揚方才說話的口吻,他聽得出來某種敵意。
謝弘揚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他。
就跟這間公司的其它職員一樣。
從第一天來上班開始,他便能感覺到這些人表面上對他端着畢恭畢敬的态度,有幾個女同事眼裡更不免流露出對他相貌的癡迷,可其實他們心下都瞧不起他。
這樣的輕蔑很隐微,藏在言行舉止之間,卻瞞不過從小曆練世情的他,比起那些口蜜腹劍的朝臣,他們演戲的等級還差上一大截。
他不在意這些職員們對他的看法,可謝弘揚異樣的态度,他不能不琢磨。
似乎……是把他當情敵了。
那家夥喜歡程思曼?
笨女人!還說是朋友呢,連人家觊觎她都感覺不出來嗎?
朱佑睿忿忿然地尋思,也不曉得自己在氣惱什麼,總之就是很不爽,心海翻騰的情緒令他一時走了神,腳步拐錯彎,不知不覺來到樓梯間。
一對男女正在陰影處激烈地擁吻,他愕然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這一幕。
女人最先發現他,羞惱地尖叫一聲,掩臉匆匆奔逃,男人卻是愣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忽地咧開讨好的笑容。
“奇睿,好久不見了……不對,我們在北京還見過,也不算很久,呃,你從北京回來以後,一切都好吧?”
他們在北京見過?
朱佑睿眯了眯眼,想起程思曼曾經告訴他,他這個身體的原主鄭奇睿在北京遭人追殺,不如試探一下這家夥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被人打傷了。
”他淡淡地道。
“是啊,我知道。
”男人有些歉疚似地揉了揉臉。
“ㄟ,奇睿啊,你也别怪我沒義氣,當時那種場面誰都會想拔腿就逃,你說對吧?”
他不吭聲,繼續眯着眼,沉默的氣場猶如巨岩般重重地壓下來。
男人不禁顫了顫。
“你、你别這樣看我啊!我哪裡曉得隻是上個酒家喝個花酒就會中仙人跳啊!我也是錢沒帶夠才急Call你來救命,誰知道會惹毛那些黑道混混?”
仙人跳?黑道混混?
朱佑睿正在腦海尋思這兩個名詞的意義時,男人一手拉住他。
“這樣吧,我請你去Pub喝酒!看你今天要喝什麼、吃什麼,還是要帶妹出場,全部算我的!OK?”
什麼叫帶妹出場?
朱佑睿好奇地眨眨眼,回過神時,他已經坐上一輛騷包的敞篷跑車,迎風呼嘯而去。
他不曉得,當程思曼回到董事長辦公室發現他人不在,找遍全公司都找不到他時,氣得砸碎了一隻茶杯。
鄭、奇、睿!我要殺了你~~”
一陣密密麻麻的寒意竄上背脊,他還以為是路上的風太涼。
第5章(1)
藍色的霧光,玫瑰紫的沙發,音樂震耳欲聾,空氣中飄着一股甜甜的膩香,桌上是一杯杯的烈酒,酒上漂浮着冰塊,嘗一口便是嗆喉的辛辣。
舞池裡,男男女女扭成一團,随着強烈的節奏勁舞,更有那興到濃處,臉貼着臉,身黏着身,極盡的放浪暧昧。
朱佑睿冷眼注視這一切,面無表情,其實心海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難道都沒有一點禮教的觀念嗎?身為郡王爺,歌姬、舞伎他見多了,可即便是在北京的演樂胡同,又或在南京的秦淮燈船,都少有這般穿着放蕩的女子,當衆裸露也就罷了,還不知羞恥地和男子貼身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