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妤手上那朵玫瑰在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爆開,血紅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着,映着昏黃的路燈光線,有種怪誕的華麗。
花瓣飄落,像是灑落地面的斑斑血迹,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格外驚悚。
這景象深深地震懾着兩人,徐家聿很快回過神來,本能地把張芳妤護在身後,銳利的雙眸仔細檢視着周圍環境,确定沒有其它威脅,才松了口氣。
在這同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緊握着張芳妤的手,頓時有種秘密被揭穿的慌張,趕緊悄悄地松開,想趁她沒發覺前抽回自己的手,卻還是驚動了她。
張芳妤手心蓦地襲過一絲涼意,竟不自覺輕輕顫抖起來。
想起剛剛是徐家聿緊握住自己的手,給予她令人安定的溫暖,她才能暫時保持鎮定,現在失去他的支持,心中那股被壓抑的恐懼,突然間膨脹開來,猛烈得像要把她吞噬。
「我們快走吧。
」徐家聿出聲催促,深怕自己情不自禁洩露的情感被她察覺。
她小手的柔軟觸感還殘留在掌心,徐家聿下意識地握了握拳,明知道不該如此,但為何卻念念不忘,甚至,想一路牽着她的手——
一陣柔嫩的溫暖圈住了他的手腕。
低頭一看,是張芳妤主動拉住他的手,從她軟嫩的掌心裡,傳來極輕的顫抖,而她泛着水光的雙眼,則流露着掩不住的驚慌,緊抿的雙唇,像是在壓抑着即将脫口而出的啜泣。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拉扯着徐家聿的心口,她凝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宛若一潭幽深無波的湖水,誘惑着他一步步走向無法預知的彼岸,讓他舍不得狠心抽開手。
「别怕,有我在。
」
他不自覺放低的溫柔聲調,安撫她紊亂的情緒。
在這段短暫的路程中,兩人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逐漸崩毀,坍塌的碎片底下,萌發着誰也沒察覺到的情愫,如同攀藤植物般,不斷地蔓延、再蔓延……
回到張芳妤家,待她睡下之後,徐家聿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且厚實的男音。
「我是徐家聿,回報今日證人保護狀況……」
徐家聿低聲說着,話筒那頭偶爾傳來一些詢問或指示,他聽了或是皺眉、或是緊抿雙唇,臉上表情十分沉重。
通話持續了大約十來分鐘,在對方有所決定後,徐家聿才默然挂上電話。
沉默地坐在沒開燈的客廳,他此時的心情異常紛亂,連自己在想什麼都弄不懂,加上剛才長官的決策,更教他無所适從。
将臉埋進雙掌中,他需要冷靜,需要時間來厘清這一切。
他擡起頭,因為掌心那隐隐約約的香味擾亂了他的思緒。
徐家聿斜卧在沙發上,回想起接下勤務以來的點點滴滴,以及,那張漸漸占據他心房的臉孔。
即使,他再不願意承認,卻無法否認在午夜夢回時,惡夢已遠,而每每讓他憶起的,是她如櫻桃般甜美的紅唇。
也許是那些意外,讓他們無可避免地有了近距離接觸,明知道這樣做有違職業道德,但是他仍私心地想保留這些回憶,就算最後剩下的隻能是惆怅,他也不想背叛這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的溫暖感覺。
這一年來,他真的變了,不再像過去那樣浮躁,一旦認定了目标就用盡全力追求。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收獲。
有些時候,默默守護也許寂寞,但得到的更多、更隽永,尤其在自己身為配角的這出戲中,他能做的,隻是望着她的背影。
但今晚,卻因為自己太過沉迷于平靜暧昧的氣氛中,松懈了警戒,才讓她遭遇危機,但慶幸的是對方沒有進一步傷害她的意圖,否則他就不僅僅是被長官……
罷了,現在的他,在勤務中放入太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