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陳老爺,此來為何?"陳龍又叫道:"賊人中我們之計,今夜要來劫寨,先教我打聽,我特來報知。
"一邊說話,兩船相近。
班千總道:"如此難為老兄了。
"陳龍道:"他們如此如此,然多虧武貴之力,老兄可速回去,通知元帥軍師等,必要如法策應,不可有誤。
小弟亦便回去,好相幫行事。
"班千總曉得了備細,回到營中,即刻報知陶公等。
陳千總亦回到孤山,賊衆已開船揚帆而來。
他便先見了武貴,道了遇見班千總之事。
武貴道:"多謝老天,事必濟矣。
"陳龍又到郜長彪那裡,佯報道:"官兵并無整備,亦無動靜,今番正中我們之計。
"郜長彪大喜,隻顧催船前進。
陶公這裡,分付署總鎮湛國瑛、參将賈龍、遊擊蔡大能、守備施國仁等,一同如此如此,自己便同兩個軍師衆将,在軍中主持。
将近三更天氣,望見賊船将近。
先一隊三百餘人上岸,直殺入前營。
見營中并無動靜,曉得中計。
急退走時,後面炮聲震天,卻被千總龍士彪、趙仁兩路伏兵殺出,賊衆大亂。
郜長彪看見前隊有失,便踴躍上岸來救。
後面武貴、陳龍、梅富春、張桂、項山、盧三義、朱瑞、秋文部兵二百,一齊發作,喊道:"從我者生,不從我者死。
"武貴部下的,俱齊聲應道:"願從大王。
"便放火燒着郜長彪部下船隻,又上岸抄出右路,投官兵營内來。
賈龍等棄馬上船,抄出左邊,截住郜長彪歸路。
郜長彪看見船上火起,正心慌時,又見右路中沖出一彪人馬,旗上大書都督府湛,乃是湛國瑛,一千救應遊兵,接住厮殺。
正酣鬥間,湛總府馬失前蹄,一交跌下,被賊縛去。
武貴、陳龍看見,急回身救應。
郜長彪見反了武貴,知勢頭不好,便繞岸而走。
正是:
籠中飛鳥釜中魚,卷甲抛盔器械虛。
漫說奸雄強似虎,今朝弄得命如雞。
誰知他命該未絕,頃刻變了東北大風,燒剩賊船,直刮攏來。
賈龍等隻好救護自己船隻人馬,那裡還有工夫追殺。
故此郜長彪竟一溜煙上了小船,逃回寨去。
那時衆喽羅綁了湛翌王解來,郜長彪喝叫上了囚車,等捉得叛将武貴,并陶杞等,一齊斬首。
也不及細說湛翌王被陷之苦。
再說賈龍等,因回風反火,亂燒過來,不敢截殺,隻顧救滅自己船上的火,賊已去遠了。
檢點各路遊伏諸将,不曾折損一個,隻有湛翌王被賊擒去。
陶公心裡十分着惱,即傳令收兵,與範蔔二軍師,商議救之之策。
恰好梅富春、陳龍一班,領了武貴來見。
陶公先謝了他義助之德,便問及郜長彪捉了湛翌王去,如何救得回來。
武貴道:"湛将軍此去,隻怕即為所害。
若留而不殺,便有計救他了。
"陶公慌忙問其故,武貴道:"必先煩一位到彼寨中,探聽湛将軍消息。
若端然在彼,便通信與他得知,使其放心。
元帥這裡,盡起水師,連夜直抵孤山。
他必盡起營中精銳,來拒天兵。
武貴當少效犬馬,報元帥不殺之恩。
帶領本部人馬,抄到前山,乘虛搗其巢穴,叫他首尾不能相顧。
再設左右二翼,防其奔突。
此計若行,不但救得湛将軍性命,即可力擒此賊。
元帥亦可免南顧之憂矣。
伏惟元帥上裁。
"陶公大喜道:"将軍之言,正合愚意。
非深娴兵法者,那能有此妙算。
諸葛再生,孫吳複起,亦不是過也。
但深入虎穴,恐難其人。
"範雲侶便于袖中打了一卦道:"湛先生此去無害,因他還有幾日災厄,難星一退,賊亦可平。
即不報知,諒亦不害。
但恐我軍到時,彼陡起不良,把他難為為慮耳。
貧道自去走遭,庶為妥貼。
"陶公道:"若仙翁去時,極為妥當。
隻是老夫軍中,早晚乏人商議,如何是好。
"雲侶道:"元帥左右,自有蔔師兄、賈、蔡諸将軍商議大事,貧道此去,諒亦就回。
隻須元帥撥一二人同去,臨期可以保得湛先生萬全。
"陶公道:"隻是重勞仙長不當。
"便置酒款待範翁、武貴及同去将員朱海、馮彩,一齊入席。
雲侶道:"蔡将軍英勇,乞同貧道一行。
"又賞了随行的兵校二十餘人。
雲侶别了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