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黑暗中的人影伸手點住她想呼救的唇,原來他坐在她床邊,幾乎就挨着她了。
柏晚香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心跳漏了半拍,她像呆了傻了,沒有響應,隻是愣愣地望着黑暗中模糊的輪廓。
柏凜風輕輕調轉床頭的夜燈,調至最小的光度,讓她可以看清他。
柏晚香眨了眨眼,确定她真的不是在作夢,不是産生了幻覺,她依然不敢開口,不敢動作,隻是看着柏凜風,神情那麼楚楚可憐,揪得他心發疼。
柏凜風的手指在她額際與頰畔流連,輕攏散在她臉上的發絲,細細審視分離以來她的憔悴。
“你瘦好多,是這裡東西不好吃嗎?我讓汪太太搬到美國來,做台灣的菜給你吃好嗎?”他把思念與愛戀藏得很好,就像個疼愛妹妹的哥哥那樣,隻有眼神洩漏了心裡的秘密。
她隻想回家,回到他身邊。
柏晚香咬着唇,漸漸地因為隐忍着哽咽而顫抖。
她想哭卻不敢哭的模樣,像一條帶刺的荊棘,緊緊勒住了他喉嚨,而後直往心窩鑽去,狠狠地把它絞得血肉模糊。
“别哭,嗯?有誰欺負你,對你不好,就告訴……告訴我。
”他強烈地、渴望地想擁她入懷,卻躊躇。
柏晚香把眼淚眨掉,吸了吸鼻子,挪開身體,掀開被子的一角。
柏凜風遲疑着。
“陪我就好。
”她的嗓音有些顫抖,像要哭了。
柏凜風立刻投降,反正他已瞞着所有人飛過來,又何必忌憚什麼?他脫下外套和鞋襪,躺上床,柏晚香立刻依偎進他的懷抱之中。
他們緊緊地、親密地抱着彼此,讓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的思念都能夠得到慰藉,好像越過了最蠻荒的世界盡頭,終于在累極倦極時又回到此生唯一眷戀着、想念着的所在,安心而泣然欲泣。
不要去想明天,這一刻他們隻有彼此。
也許是柏夫人打點了一切,加上美國這邊照顧柏晚香的威爾森夫婦并不知道這對兄妹在台灣鬧出了什麼風波,柏凜風暫時待了下來,公司若有非要他立即處理的急件,都會透過網絡和衛星聯機立刻通知他處理。
柏晚香就像出事前那幾天一樣順從,沒多問什麼。
而他們夜裡相擁而眠,從未逾越雷池一步,哪怕他們都明白,就算明知道兩人的身分是禁忌,野性的本能還是互相吸引,彼此呼應。
夜裡,她醒來,身邊的床空着,而浴室傳來水聲。
三天了,她漸漸明白柏凜風為何總在深夜裡醒來……柏晚香失神地望着天花闆。
這三天以來,他對她極好!那是她過去從未敢奢想從他身上得到的溫柔與深情,當她一個人時幾乎要忍不住心酸哽咽,到頭來若不是因為親生妹妹這個身分,她還能夠得到他的愛嗎?
他像是對她珍愛萬分,百般愛憐,難道這些不是因為兩人的血緣關系,才讓他對過去悔悟?才讓他突然間發現再也得不到她,進而小心翼翼地愛她?
得不到的總是好的。
是這樣吧?
如果是這樣……如果她必須是他的妹妹才能得到他的重視,那麼她也許會忘了自己泯滅了良心,忘了自己其實需要一輩子的時間來乞求心安,忘了自己罪大惡極地欺騙了柏家父子。
水聲沒停,而夜涼冷入骨,她望着浴室的方向,突然坐起身,脫下自己身上保守的睡衣。
她若真愛他,不會舍得他受到良心的苛責吧?她怎麼能夠這麼對他?可是柏晚香沒有停下腳步。
也許他們的愛都太暴虐,若非注定是彼此的S和M,一定永遠也合不來。
他曾想讓她成為禁鸾,以欲望為囚禁她的牢籠;而她則想逼他的靈魂屈服,一次次粉碎他道貌岸然的假象,迫使他在她的面前瘋狂,赤裸裸地坦露最黑暗與無助的一面。
柏凜風站在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