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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小寡婦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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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先妹夫隻因兒女心急,把性命來弄殺了。如今隻舍下小妹,今年才得二十五歲,怎生守得到老?這家私又無人照管,故此今朝去祭奠了先妹夫,以後就要尋一個有造化丈夫,送他這個家私。”有能聽了這句話,就如螞蟻鑽了他心裡的一般,登時癢将起來,道:“誰人做主?娶他要用多少财禮?”柳春道:“财禮誰人受他的?也沒人作主,隻是小弟倒要随舍妹去的。這些田地産業,從先妹夫去世,都是小弟收管。那人家拖欠的賬目,也須小弟催要,故此小弟也要與舍妹同去。”有能笑道:“小弟失偶,尚未續弦,若是不嫌,求兄作伐。如何?”柳春道:“原來沒有令政,隻是舍妹貌醜,恐沒福消受府上這般榮華。若果不棄,小弟應承,既不須一毫費心,隻要揀個吉日,小弟送來便了。”有能道:“承兄金諾,不知令妹心下允否?”柳春道:“放心,都在小弟身上。”有能大喜,倒把酒兒勸着柳春,直吃到三更時候,方才兩下安歇。

    到了次日,柳春借了妝具,男女各各穿戴完了,正待作謝。隻見有能連忙出來施禮留坐。柳氏不肯再坐,作謝上轎而去。有能見柳氏走了,随向柳春道:“親事敢是不妥麼?”柳春道:“這正是妥了,不好在此坐得。隻求個吉日良辰,小弟同來。”有能把曆書取過,擇了日子,道:“三月十五是個黃道吉日,還到何處迎親?”柳春道:“行水路來,隻在水西門外,也不多幾步了。待小弟先來送信便了。”有能扯住,留吃早飯,柳春道:“恐舍妹等的心急,不便取擾。後日正要常常在府上打攪哩,何必拘拘如此。”有能放脫手兒,送出大門。那兩個家人擡了食盒,随着去了。

    有能進内想道:“好造化,一文銅錢也不曾費,反得了他三百文,又吃了他半夜酒,又送個花枝般的美人,還有偌大家私,實是難得。這是一個巧頭兒。”看看到了三月十五,有能想道:“今已及期,隻是柳兄又不見來,又不知他家在何處。那一日,我就失了算計,當着一個人随他,認了住處,方有下落。如今若是不來,隻是空歡喜了一場。”心中悶悶不樂。走進走出,直到午後。

    忽見柳春穿着一色新鮮衣服,走進門來。有能如得珍寶一般,慌忙迎下階來,拱到堂上坐下。有能道:“小弟正在這裡自悔,前番不曾着一小價送到府上,今日若來相請,無由而來,垂蒙再降,使小弟不安之甚。”柳春道:“船在水西門了,不知是那個時辰?”有能道:“日沒酉時,是金匮黃道。”即忙分付手下人,打點迎婚之事,心下諸凡要省,事到其間,未免要用銀子,不怕你把肉來割了,他也不肯費的。一時間時辰已到,把新娘擡至堂上,下轎拜了天地神衹,化了紙馬,揭去蓋頭,露出那花容月貌,愈覺比前番嬌媚了幾分。怎見得,有詩為證:

    玉貌亭亭發似雲,翠眉淡淡點朱唇。

    一雙俊眼含嬌媚,三寸紅蓮半撚春。

    有能見了,魂飛天外。須臾擡進八個皮箱,十分沉重,排在房中。有能算盤打的極高,并不請着親鄰,隻與柳春兩夫妻合着一桌酒兒,就在房中坐飲。吃到二更,柳春辭了下樓,送在書房中宿下。新郎新婦,未免解衣就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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