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猙獰可怕,把元兒吓得魂飛魄散時,我早已注意,當即取出葫蘆瓶,将他的三魂六魄一齊吸入瓶中,以免失散……”
“啊!怪不得我在當時遍尋賢弟的魂魄,全無蹤迹,原來如此。
”八河龍神驚異地插嘴道。
“我看到元兒洪福不永,清福正長,因此,就收取了他的魂魄。
在三天以後,半夜三更,我把他的屍體從墳墓中弄出,放還三魂六魄,使他還陽,死而複生,同時給他吃了一粒金丹,讓他脫胎換骨,永享長生,并且列入門下弟子……”醜真人道。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後來又三次招魂,都未招到,連當地山神和竈公都不曾見過賢弟的鬼魂,原來他已被你老前輩收入門下……”八河神龍驚歎不已地道。
“以後的事,你已清楚,我也不用細說。
”醜真人接着道。
“老前輩,還有一事,小龍不甚明白,可否見告?”龍神問道。
“何事?”醜真人反問道。
“老前輩何以知道小龍有難,叫賢弟張元前來通風報訊?”龍神道。
醜真人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問得好!……”他說着起身,走了過去,用嘴巴附在龍神的耳邊,接着又低聲道:“我們在天宮裡布置了内線,天上的一舉一動,我國都了若指掌。
”
由于形勢所迫,八河龍神就順理成章地在妖魔國入籍,但由于八河龍神名字不吉利,他依舊改為原名“江門龍神”。
且說那六個天兵拖了載着秦趙二位天君的囚龍車,駕雲回到天國,當即向玉帝報告詳情。
玉帝聽了大怒,吩咐将秦完趙江速送天醫處急救之後,就高聲道:“妖魔國如此猖狂,行為跋扈,目無天廷,還當了得。
”于是他就命令太白金星,速召托塔天王李靖商量讨伐妖魔國,捉拿八河龍神和牛精醜真人,歸案法辦的事件。
“且慢!我皇息怒,老臣最近得悉那八河龍神行雨失調,不是他的過失。
”太白金星勸阻道。
“噢!怎會不是他的過失?”玉帝驚異地問道。
“據老臣剛才得到情報,那八河龍神原在中洲江門龍穴安分修道,人間稱他‘江門龍神’,保護當地安甯,頗得民心。
後來,千年鲨精侵入江門,要想強占江門龍穴,危害當地百姓,但他卻被江門龍神打斷魚尾,負傷逃走……”太白金星說到這裡,被玉帝插言說話,隻得停止。
“魚精自作自受,罪有應得,江門龍神打得好!金星,你說下去。
”玉帝道。
太白金星接着道:“不料那鲨精不自知錯,反唆使神螺聖母強侵江門,把老龍的尾巴也軋斷一尺,又占據了他的龍穴……”
“螺精可惡!”玉帝又插嘴道。
太白金星繼續道:“這事發生在水域之内,屬于水國的範圍,東海龍王敖廣知情不報,反而奏懇天廷,把龍神調離江門,接任泾河水府,叫他做八河都總管之職。
斷尾之龍怎能行雨,無怪雨點忽多忽少,因此,這不是那八河龍神的過失……”“但那八河龍神也有過失,他既自知足斷尾之龍,何不早告?”玉帝反駁道。
太白金星解釋道:“我皇有所不知,那江門龍神接到天命,規定時刻,限期立即動身赴任。
他一到河水府,坐未安席,又奉天命,叫他限時限刻行雨,試問他哪裡還有工夫報告天廷?”“不錯!”玉帝點頭,表示同意太白金星的解釋。
接着,太白金星又道:“據說那神螺聖母以前原是敖廣家裡的乳母,又是五洋龍母的師妹,他們私交甚厚,但敖廣與江門龍神過去似有仇恨,因此,他把那老龍安置江門,在水國無職無權,又因此,他對于那螺精強占江門龍穴,不但置之不問不聞,而且奏調江門龍神,遠赴泾河,斷尾之事又不奏明,如此行為,顯然蒙蔽天聽,實是罪大惡極……”
玉帝聽了大怒道:“敖廣可惡,速召他來!”不久,敖廣随同天使,進入靈霄寶殿,拜舞未畢,玉帝已經忍不住拍案怒道:“大膽敖廣!螺精軋斷了江門老龍的龍尾,強占江門龍穴,你知情不報,反來奏調江門龍神,遠赴泾河水府,使他行雨失準,這種行為顯然違反良心,徇私循情事小,蒙蔽天聽事大,來神呀!把敖廣綁了,帶到剮龍台上斬首示從……”太白金星一看玉帝發怒,但操之過急,情形不妙,心裡慌了,就連忙屈腰俯身,凄上去在玉帝的耳邊低聲道:“敖廣罪不至死……隻要如此這般,把事情搞妥,将功贖罪就可以了。
”那時,敖廣吓得魂不附體,自知有罪,不敢分辯,同時,衆天神行動迅速,早已把他押出了靈霄寶殿,直赴剮龍台。
一路上,行路如飛,敖廣放聲大哭,龍淚如雨。
到了剮龍台,其中一位天神用手向敖廣的頭上一拍,敖廣立刻現出了原形——一條五彩的大金龍。
于是衆天神一齊動手,把那龍頭套入刑台的軋鉗之内,并将全部龍身綁縛妥當,另一行刑的天神拔出寶劍,劍光閃動,眩眼耀睛。
那時,敖廣見到此景,長吟一聲,終于伏爪收鱗,閉目待斃,剮龍台邊,滿地都是龍淚,龍涎和龍汗所混合而成的流質,濕渌渌。
滑膩膩,在地上流動着。
那持劍的天神緩緩地舉起寶劍,正要向龍頭劈下,但他偶一不慎,可能是太小心了,顧上不顧下,腳跟被地上龍淚龍涎和龍汗混合而成的液體一滑滑倒,仰天跌在地上,因他毫無防備,所以,跌得很重,一時站不起來。
另一位天神見狀,連忙把他扶起。
那位行刑的天神這次當心了。
他站定腳跟,擺好穩當的姿勢,抖擻精神,第二次舉起寶劍,正待劈下……忽然,一陣清風,傳來一片清晰的聲音……。
“刀下留‘人’……不,不,不,刀下留‘神’……不,不,不……”刀下留‘龍’呀!……”
那行刑的天神聽到了這聲音,就把他已經舉起而正要劈下去的寶劍,緩緩地放了下來。
頃刻之間,一個天使氣喘喘,急匆匆奔向剮龍台,一邊大聲叫喊,一邊雙手亂搖,如飛而至。
他到了台邊,已經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說不出話來,但雙手卻還在亂搖。
等到他換了一口氣之後,方才高聲叫喊道:“我皇有旨,刀下留龍!”
于是衆天神又一齊動手,把東海龍王敖廣從剮龍台的刑具上解放下來。
敖廣正在閉目待死,忽然恢複了自由,死裡逃生,真是意想不到,喜出望外,于是他又現化了人形,仍由衆天神會同傳旨的天使把他押還靈霄寶殿。
敖廣拜見了玉帝,跪謝不斬之恩。
玉帝道:“敖廣聽着:你回到東海,從速發兵擒拿神螺聖母,治她強占江門龍穴之罪。
其他的事你可依照玉劄辦理,事成之後,将功抵罪。
”玉帝故意在口頭上吩咐敖廣擒拿神螺,而将其他的事情卻用玉劄傳谕,這樣做法,是用了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
當時,太白金星遞給敖廣一張字條,上面寫着幾行小字,這就是玉劄,同時低聲告訴敖廣秘密從事,不可洩露玉劄裡的任務。
敖廣捧了玉劄,脆着仔細看了一遍,心中有數,于是收妥玉劄,叩頭謝了皇恩,站起身來,出殿而去。
敖廣回到東海水晶宮,立即換了戰袍,升殿召集龍子龍孫,蝦兵蟹将,鲸王太歲,神鳗公主,禦駕親征,讨伐神螺聖母。
龍王率領了水族的精兵,秘密行軍,銜枚疾走,向江門進發,不料到了江門龍穴,他發覺龍穴之中,空空如也,不見了神螺聖母的蹤迹,很顯明的,她一定聞風先遁,逃得不知去向。
神螺聖母失蹤,真把東誨龍王氣煞,急得雙腳亂跳,怒火上升百丈之高,不論他氣也好,急也好,跳腳也好,發怒也好,但又有什麼辦法呢?神螺失蹤事實具在,使龍王未能完成玉帝所囑咐的任務,這是何等嚴重的罪名呢?
于是龍王一邊傳令四海五洋,緝拿神螺聖母,歸案懲辦,一邊移師三門灣海面,捉拿千年鲨精。
東海龍王的精兵已經到達了三門灣海面,但那倒黴的魚精卻懵然不知,還在海底洞府高卧正酣,等到小妖慌張地進去把他推醒,報告噩耗,才倉皇起身,要想逃走,但已太遲了。
這時,龍王等早已把海底洞府,四周圍住,鲸王太歲持了棍,神鳗公主拿了刀,身先士卒,搶前殺入洞内。
他們見到那魚精不問根由,立即沖前撕殺,刀棍齊下。
千年鲨精措手不及,身上吃了一刀,頭頂中了一棍,立即昏死過上,現了原形,是一條大鲨魚。
龍王敖廣見那魚精已死,心中大喜。
因這是玉帝在那玉劄上所吩咐他應做的一部分任務,總算完成了。
于是龍王命令水族士卒,将那魚精的屍體移到江門内海的海邊,發動巨浪把他沖上海灘,讓海邊的當地百姓宰割它的肉烹食也好,吃不完腌了也好,剝取它的皮煎油也好,敲碎它的骨骼,燒成了灰作肥料也好,任從那些百姓自由處置,東海龍王也不去過問了。
以前那千年鲨精侵入了江門的内海,妄想發浪把海邊的山頂上的百姓卷入海中,充其饞欲,但它哪裡知道,自己在幾年之後,反被衆百姓果腹,充饑,真所謂惡不可生,生則不滅,善不可滅,滅則不生,天道循環,冥冥中自有定數,可不懼乎?
且說敖廣殺死了魚精,得勝回到東宮龍海時,立即有巡海夜叉報告:那神螺聖母是得到了妖魔國十二地支中的第六位己真人通風報訊,所以她能在事前逃走,現已投奔妖魔國去了。
龍王聽了大怒,但他也束手無策,徒呼奈何。
玉帝的玉劄中另一項任務:赦免八河龍神(即前江門龍神)行雨失準之罪,并仍調回江門龍穴,正式敕封為‘江門龍神’(以前是海邊的百姓尊敬他為江門龍神,保衛水上安甯,沿海太平。
最後一項任務是,泾河水府的八河都總管遺缺,即着敖廣另選賢能充任,但在那時,水國謠傳着泾河水府遺缺是不祥的,過去擔任此職者都不得善終。
因此,一般有資格的龍種不願接受,而資曆淺薄的龍子龍孫都想冒險一試,卻未蒙敖廣同意,所以,适當人選不易物色。
東海龍王敖廣一時無法完成這項任務,因為他發動水國臣民到處查問江門龍神的下落,結果徒勞無功,真是煞費苦心。
最後龍王無可奈何,隻得又赴天宮,向玉帝面奏詳情。
那時,玉帝業已得悉江門龍神和神螺聖母相繼投奔魔國。
他從這件事推根尋源,作了一次評判,得到結論是:由于敖廣處置不善,隐瞞事實,徇私循情,未能公正執法,反來奏調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