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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逍遙島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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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齒伶俐……不過,我需要一位助手去擋頭陣。

    ” 袁通道:“助手……誰可充任擋頭陣的助手?不知郝老心目中可有這樣人才?” 郝道子道:“有,近在眼前。

    ” 袁通道:“那麼,我推薦龍裔公子一—水上郎君。

    ”花鳳聽了,大吃一驚,心裡暗罵袁通,老奸巨滑。

    水上郎君聽了,無動于衷,默然安坐,好像事不關已似的。

    隻聽得郝道子說:“不。

    ”袁通連忙改口道:“郝老,你是否選定令高足——錢沅?”郝道子說:“也不是。

    ” 袁通聞言,心中暗驚,面部微微變色,因他明白擋頭陣決不會叫文質彬彬的文中子去,不言可知,對方要派自己擔任此職,但他假裝胡塗,依然明知故問,說道:“尊意是指我去?” 郝道子說:“不錯。

    ” 袁通道:“既然是郝老吩咐,敢不從命……隻是那苦行僧是個厲害人物,隻怕我袁某力有未逮,難寄厚望,喪失你老人家的威聲。

    ” 郝道子說,“不妨。

    等到你打得敗像尚未顯露時,我自會上來接應的。

    ” 在這座大營裡,調兵遣将,本來袁通是主,郝道子是客,如今他碰到那“天不怕”——一個仙佛神聖,妖魔精怪見到,也要搖頭蹙額,避道而行的人物——算他倒黴,使他不但立即反主為賓,而且還要被後者調派,去擋頭陣,等于馬前先鋒,這使他心裡非常懊惱,但話既出口,已被對方扣牢,又不便反悔,或逃避責任,隻得自認晦氣。

     當初,袁通因水土郎君在羅刹邦立了大功,心懷妒忌,所以當許多将領都不願到逍遙島去請郝道子時,他故意特派水上郎君前往,因他肯定水土郎君是絕對請不到郝道子的。

    如果請不到,水上郎君的功勞就要打了折扣,這本是他的願望。

    他哪裡知道,郝道子固攔劫毒龍失敗,正愁無法向大夫子交代,而水上郎君恰在這時趕到,機會湊巧,所以三言兩語,便将郝道子說服,答應助陣。

    這事雖出于袁通意表,但那“天不怕”既已來了,袁通不得不對他竭力巴結,又不料現在反被那野道士調派,去闖頭陣,悔恨當初不該邀請這厮前來。

    雖然眼前隻有一個“天不怕”,他已經感到難以應付,假如另一個“打不死”鬼影子也同被請來的話,他不知道自己将會吃到什麼苦頭。

     不過,他心裡暗付:我現在還有希望……如果文中子存心肯幫忙,隻要他開腔,說:“袁某是本部隊的副帥,主持武事,不宜離營,我就可免役……”那隻是袁通自己的想法,當然不便當衆向文中子要求,因此,他隻得用眼光示意,希望文中子能夠了解自己的苦衷,及時予以支持。

     出于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中,他發覺自己的眼光是白白抛掉,因為文中子毫無反應。

     于是袁通迅即轉移目标,以目向水上郎君示意。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但願這希望不再落空。

     袁通這樣做法,其效果卻等于零,因水上郎君不知是故意或無意,并未注意到對方的暗示。

     這時,他知道自己惟一的希望終于又成泡影,感到非常不歡。

     硬着頭皮,又暗自磨磨牙齒,袁通苦笑道:“郝老,你肯及時接應,我哀某終身不忘大恩。

    ”他知道這野道士往往口是心非,決不會及時來救,預料他等到自己被對方打得頭破血流,精疲力盡,奄奄待斃時,那家夥是否肯出手相助,還是—個疑問。

     他心裡雖恨郝道子,但在口頭上,卻不得不說出形同哀求的話,實是大失副帥身份。

     袁通為什麼要這樣說?那是由于苦行僧的本領實在太高,使他自知隻有挨打之份兒,決無招架之力。

    郝道子說:“你放心,我在事前會告訴你怎樣打擊那苦行和尚。

    ” 袁通大喜,連聲稱謝,當然,他感到驚異,暗忖道,“這厮怎麼忽然心腸變好?”同時,他心裡半信半疑,暗愁對方句話或許是靠不住的。

     郝道子說:“那麼,我們幾時動身?”袁通道:“半夜子時起程,最好寅末卯初趕到雪山陽谷。

    ” 郝道子點點頭。

     文中子道:“不知郝道長是否需要休息一下?”郝道子說:“無須……我想在這地區附近遛一會,你們不必等我回來,到了時辰,我自己會直接去的。

    ” 袁通道:“郝老,你不與我結伴同行?” 郝道子道:“不錯,自管自去,我們在雪山陽谷再見。

    ”他說完話,站起身來,向錢沅作—手勢,師徒二人飛也似的出營而去,文中子等人想要去送也來不及。

     *** *** 郝道子和錢沅走出營外,放慢腳步,緩緩而行,到了附近的小鎮,在舊衣鋪裡買了二件羊皮外褂,既長且大,又買二頂羊皮便帽,都是白色的。

    他們又走進一家酒店,要了十斤白幹,兩隻羊腿和十多個馍馍,師徒據桌對坐,放懷大吃大喝。

     錢沅對于郝道子要袁通去打頭陣,想不通此中道理,但素知師父性情古怪,不喜歡别人談論他的所作所為,何況這酒店雖小,飲者卻多,彼來此往,川流不息,因此,在事實上他們師徒除了随便談淡當地的風俗習慣之外,更不宜讨論軍中的機密大事。

     郝道子酒量如誨,喝白幹猶如飲白開水,此為錢沅所不及。

    他酒量不足乃師之半,業已頻頻小便,但胃納甚佳,食量過人。

    自中午直至黃昏将近,他們不時加酒添肴,前後共飲廠二十斤白幹,四隻羊腿,以及其他面食等。

     酒店的酒保和掌櫃看到這二位怪客,賴着不走。

    又飲了那麼多的酒,吃了那麼多的食物,不免擔心,生怕他們付不出錢,一走了之,那時怎麼辦?因此,在服務上表面殷勤,心裡卻大起恐慌,供應也開始緩慢起來。

     其實郝道子在此痛飲,無非是悄磨時間。

     過了一會,黃昏已屆,郝道子吩咐餞沅付帳,酒食費共計當地币值三十元,折合白銀也不過十兩而已,這使錢沅驚奇地道:“讓裡的東西比逍遙島便宜得多。

    ” 可是錢沅身邊沒有白銀,隻有金錠,每錠都是五兩的。

     他交給酒保五兩金子,掌櫃卻沒有那麼多的錢找數,心裡正感萬分為難之際,而郝道子已經高聲道:“不要找了,多出的數目都作小帳。

    ” 郝道子的話喜得掌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呆若木雞,還以為本人聽錯,但總算酒保聰明,連連高聲道謝。

    而那二位怪客早已走出門去。

     郝道子錢沅師徒緩慢地步行二三裡路。

    走出了那個小鎮。

    這時,明月當空,浮雲稀薄,路人絕迹,郊原靜寂,于是他們駕霧騰雲,向雪山進發。

     赦道子因另有打算,所以提早了動身的時間,當他們到達目的地上空時,正是深夜子時左右。

     他選擇陽谷附近山坳,無聲無息地降落雲端。

    人不知,鬼不曉,隐匿起來。

     該處居高臨下,地勢隐蔽,周圍遍地白雪。

    而他們義穿戴着白羊皮衣帽,作為保護色,因此,即使道行高如苦行僧,也無法發覺敵人已在高處山坳潛伏,更料不到禍機臨頭, 一觸即發。

     郝道子目不轉睛,觀察地形,從高處向低處望,景物一覽無遺,但見白皚皚的斜坡崖石岩壁,縱橫交叉,起伏無定,巍峨雄偉的高山,奇峭靈秀的大地,好一個世外清修的道場。

     不久,郝道子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渺小的人影,飛躍而來,快若流星,瞬息之間,已到達了離開郝道子所隐匿的坳下二十丈的地方停住,踟蹰不前。

    來人穿着灰色寬袖布衲,身長而瘦,狀貌清癯,牛山濯濯,秃頭上隐觀佛光,手裡拿着一串念珠,他飛躍雪地,踏雪無痕,真得道高僧也。

     “是苦行僧嗎?”錢沅低聲問道。

     郝道子搖手作勢,暗示他不要開口。

     原來此僧即是苦行僧。

    他每隔半個時辰必須要到腹屋附近迎視,以便檢杏自己的禁制是否依然完整,以及有無外入侵入。

     苦行僧知道自己救走了脫脫,魔國決不會善罷甘休!預料妖魔人物在三天之内必來尋事,因此,他非常小心守護這個禁區。

     他惟恐有失,所以每隔半個時辰便來此地巡查一次,目不閉睫,到現在為止,已達三天二夜半,但百密一疏,卻被郝道子師徒先來片刻,隐匿高處,看到他的行動。

     原來郝道子雖已來到雪山陽谷,但此處範圍極廣,而腹屋究竟在那一部位,頗費猜疑,一時倒也難以辨清。

    如今他從苦行憎巡視的路線,仔細觀察推測,立即發觀腹屋的準确位置,不禁心中暗喜。

     不久,他又看到苦行僧仍從原路飛躍退去,身形由近而遠,瞬息消失于對面的山峰中。

     他确定苦行僧必在前峰清修。

     這時,餞沅正想說活,嘴巴将動未動,卻又被其師搖手阻止。

     郝道子明白那苦行僧的道行甚高,可能具有天聽地聞之術,所以他始終禁止錢沅出聲。

     可是郝道子卻有—種不用嘴巴談話的方式。

     “來人就是苦行僧。

    ”他以指在雪地上寫道。

     “道行很高嗎?”錢沅如法泡制。

     郝道子抹去剛才所寫的字,接着又寫道:“是,他會再來,你要小心,切勿出聲。

    ”“知道了。

    師父何時動手?” “天亮前後。

    ” “師父,你能打敗他嗎?” “沒有把握。

    ”“如何是好?” “盡力而為……不過,為師自有妙計。

    ” “好極了,但我能做些什麼呢?” “眼看嘴不動。

    ”“那麼……” 錢沅正想再寫下去,忽見其師以手抹掉他的字,又以指向下一指。

     錢沅會意,立即向坳下觀看,發覺低處二十丈路以外,有—對中年男女正在那邊探望。

     顯然,他們已為苦行僧的禁制所阻,無法再進址一步。

     忽然。

    那中年男女的身形山高變矮,全身變成了半身, —刹那,半身也縮短了,隻有頭部露出雪面,頃刻,連頭頂也沒入雪地下面,地面的雪和原來一樣平坦,絲毫沒有變動的痕迹。

     “那是怎麼—回事?”錢沅吃驚地寫道。

     “土遁。

    ”郝道子寫。

    “他們是誰?” “不知。

    ” “是友是敵?” 可能是友,但不敢确定。

    ” “奇了……” 郝道子又把錢沅的字抹去。

     錢沅的眼光移向坳下。

     苦行僧又來了,他巡視一番,覺得四周毫無異狀,不久又飛躍回去。

    他這樣來來去去幾次之後,已是玉兔将沉,金烏未升,東方漸漸發白,所謂天亮前後是也。

     忽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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