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冉冉地飄落四個女子,都穿着白色便服,身邊各挂短劍。
她們是韓婉,邝玉,薛嬌嬌和郝珊珊,分别站立在陽谷附近的東南西北四方。
她們之中,韓婉是頭兒,其餘三位都以前者馬首是瞻。
韓婉似乎有些疑惑,正在東張西望,因她不敢确定自己的崗位是否正确無誤。
郝道子業已看清,她們站錯了位置,離開腹屋正位相差五尺左右。
為了争取時間,以及糾正她們的錯誤,他不得不暗示正确方向。
他從身邊摸出四面黑色小旗,交給錢沅。
同時以指示意,指明方向。
錢沅接過小旗,把頭一點,表示明白了尊師的意思。
接着,他随手抛出四旗,飄飄下附,分開東南西北四打,旗杆迅即插人雪地,四旗在雪地上面随風飄動。
郝道子點點頭,暗贊徒兒的手法不錯。
四女一見黑旗标志、知道高處必有本國的前輩暗中相助,但不知是誰。
她們均各大喜,信心增強,于是不約而同、分别躍向黑旗之處站定。
各據一方。
時不宜遲,她們立即脫卸衣褲。
頓耐全身亦裸,一絲不挂。
四女個個體自如雪,三圍美妙,乳房高聳,私處墳起,動人極了。
錢沅大吃一驚,暗想這是什麼玩意兒,奇怪!可是他的眼睛卻睜得圓圓的,看得發呆。
在他的眼光裡看來,那四位女性的體态無一不妙,但不知看哪一位好。
正當錢沅的雙目接應不暇,看得出神之際,忽有一隻巨靈之掌在他的後頸出現,掌力甚強,把他掀倒雪地。
當然,那是郝道子的手掌。
他不許徒兒多看,以免損害心靈,所以有此一着。
這樣一來,錢沅隻得犧牲眼福,不好意思再看了。
正在這時,忽聽得坳下轟然一聲,地面爆裂,雪花四散濺射,一部分甚至飛揚百餘尺之高,空中飄蕩着白茫茫的雪陣。
原來當韓邝薛赦四女各自抛出天癸布後,至陰之質立即沖破了陽谷的純陽之氣。
于是該地的風水終于遭到劫運,毀壞殆盡,雪山區域因此損失了一個洞天福地。
雪陣消失後,腹屋出現了。
忽然腹屋中跳出了—個胖大的和尚、他就是好色如命,十惡不赦的脫脫。
脫脫雙目如火,其實是他己數日未近女色,陽質太盛,肝火上升,所以他好像是患上了紅眼睛的毛病。
他一見那四個如花如玉的美人兒,個個赤身裸體,姿态美妙,心中狂喜,不禁哈哈大笑,頓時淫心暴發。
一個箭步,猶如大猩猩,他以餓虎撲羊之勢,向四女追逐,吓得邝薛郝三女速忙飛身倒躍,趕快逃避,但韓婉不退反進,迎住了他,那是她們在事前安排好這樣做的。
這時,脫脫已經抱住了韓婉,色心大動,急不及待,吻她的嘴,同時用手在她身上狂摸,并且重手重腳,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真是亂弄三千。
那粗坯現在醜态畢露,而她則為了使命所在,毫不反抗,任其上下亂摸而不以為忤。
依照脫脫的意思,就要立即在雪地上行淫,但韓婉不依,她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他大笑道:“心肝寶貝,好主意……”
脫脫說着,雙手橫抱韓婉,一邊低頭吻了又吻,正拟将她抱入腹屋,突然雪地下面伸上一把利劍,刺入他的下體。
他受到了重創,痛極大聲慘叫,雙手一松,把韓婉抛在地上,從他下身噴射出來的鮮血,濺得她渾身都是,
韓婉想不到有此突變,不禁花容失色,慌忙起身躍開。
隻見到脫脫雙手捧住下體,眼睛睜得像銅鈴那樣,對着韓婉,大聲罵道:“你這賤人,竟敢陰損……”幾乎是在同時,地底下鑽出了一對中年男女。
脫脫正在專心咒罵韓婉,并未注意到地底下會有仇人埋伏。
那女的就乘此機會揮出一劍,速度猶如電光石火,脫脫那個大如巴鬥的六陽魁首,立即脫離了他的頸部。
當時,這顆跌落在地上的頭顱,嘴裡還叫喊着最後“佛爺”二字的聲音。
那時快,說時慢,原來脫脫咒罵:“……竟敢陰損佛爺”的佛爺兩字,與那中年女人出手揮劍,幾平是在同一時間。
這時,那中年女人不慌不忙,從地上拾起那顆首級,納入她身邊的布袋裡之後,用手作勢,向男的招呼一下,雙雙立即縱身上騰,好像—對比翼之鳥,盤空向東疾飛而去。
恰在這時,李陀,周潔,文通,牟玉祺等連袂到達現場,他們是奉了袁通之命,直接前來助陣,間接獵豔。
他們見到韓邝薛郝四女陳列天體,心中大喜。
老實不客氣,李陀立即上前擁抱正在穿衣着褲的邝玉,周潔面對赤裸的薛嬌嬌,不好意思乘機搏亂,上前親近:牟玉祺的對象是郝珊珊,但他畏縮地旁觀,想去親熱,卻又不敢,文通發覺三女都已有了顧主,隻得退而求其次,走近韓婉身邊,幫着抹去她身上的血迹。
可是,他們四男命運不同,有幸有不幸。
順利地得手的是李陀和文通,他們一拍即合,分别獲取了邝玉和韓婉的芳心,但周潔與牟玉祺則不然,因為他們呆木木,等到薛郝二女已經穿妥衣服後,再走過去搭讪,動手動腳,可惜良機已失,所以不但未親芳澤,反給對方吃了一記熱辣辣的耳光。
當然,在那種場合裡,講禮貌的呆子吃虧了。
這時,袁通将軍已在現場站立,誰也沒有住意他是在何時到達的。
“參見袁大将軍!”李周牟文韓邝薛郝等四男四女,連忙奔躍過來,男左女右,排列整齊,個個抱拳作拱,異口同聲地道。
“這裡,不是大營,各位無須多禮!……你們見到郝道子野仙嗎?”
衆人聽了,面面相觑,都不作聲,隻有李陀答道:“末将等誰也不曾見到郝道子。
”
“奇怪,難道他沒有來……照理,他是不會失約的。
”袁通将信将疑地說着。
一邊舉目四望,探視郝道子是否來過,但見到處白雪遍地,連人影也沒有一個。
“脫脫秃驢死了!”韓婉道。
“是,我看到他死的。
”袁通道。
“袁大将軍你剛才也看到那對中年男女嗎?”韓婉問道。
“是。
”袁通道。
“他們是誰?”韓婉道。
“魯仲白媚夫婦。
他們都是散仙。
”袁通道。
“他們與脫脫有何仇恨?”邝玉問道。
“白媚之妹白玉死于脫脫之手,想來她是為妹報仇,帶着脫脫首級去祭乃妹之靈了……脫脫一生好色,蹂躏女性無數,結果他也死于婦人之手……”袁通說着,走近脫脫屍旁,看了一眼,随手從身邊挂袋裡取出一隻小瓶,開了瓶塞,倒出少許藥粉,灑在那脫脫屍體上,随即蓋上瓶塞,又将瓶放還挂袋。
頃刻之間,屍體起了變化,初則皮肉腐爛,不久,整個軀殼,包括骨骼在内,全部化為膿血,臭不可當,衆人掩鼻避開。
袁通吩咐李陀立即把那灘膿血用雪掩沒。
“袁大将軍,剛才空中飄下四面黑旗,指示東南西北方向,是你抛的嗎?”韓婉問道。
“四面黑旗?不,不是我。
……噢!我明白了,那一定是郝道子所為,他已來過,現在走了……我們快走,否則,苦行僧到來,就麻煩了。
”
袁通等正拟離開現場,忽然一聲清響:“慢着!”從遠處傳播過來,衆人都已昕到,連忙向前觀看。
一個灰色的人影從對面山峰疾飛而來,刹那間,已到眼前。
“我道是誰,原來是苦行大師!”袁通道。
苦行僧看了袁通一眼。
他坐不安席,目不閉睛,在對面山峰守護陽谷腹屋,整整三日三夜,以為三十六個時辰,七十二個小時已經過去,未見妖魔人物到來尋事,想必脫脫可以渡越難關,脫離危險時期,所以他經過最後—次巡視後,感到身體疲乏,就放心回去入定,不久,元嬰出竅,夢遊靈山佛國,其軀殼則已進入無我的境界。
這也是脫脫惡貫滿盈,命中注定遭遇惡死,所以,苦行僧的元嬰在佛國被文殊普賢留住不放,直到脫脫身亡,才放他回來。
元嬰入竅後。
苦行僧聽到前山陽谷地區人聲對答,心知不妙,立即起身飛躍而來。
他看了袁通一眼之後,接着舉目向四周搜索,又從空氣裡嗅到一股臭惡的屍氣,合十道:“善哉善哉!檀越心腸毒辣,破壞佛地風水,還要殺人毀屍滅迹,是何道理?”
袁通笑道:“大師包庇兇僧,窩藏陽谷腹屋,以緻佛門風水遭到破壞,禍由大師自召,絕非我等之罪,殺人二字也是大師錯怪我了。
至于毀屍,乃是我袁某的好心,莊嚴道場,若容那龌龊的屍體長留,豈非有礙佛地清修,大師不謝袁某代為清除污物之德,反來責問,是何道理?”
苦行僧道:“善哉!檀越說得也有道理……想來殺死脫脫道兄,另有其人了。
”
袁通點火吹風,煽動地道:“是的,大師猜得不錯,殺死脫脫者乃是魯仲和白媚夫婦,大師,你正好向他們問罪。
”
苦行怎會不知對方的弦外之音,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冤冤相報,何時得了,脫脫道兄前種其因,今得其果,天道好還,老衲無能為力。
”
他說完話,立即轉身,由原路飛躍退去。
袁通見到苦行僧不去找魯仲和白媚的麻煩,為脫脫報仇,以緻自己慫恿仙佛相鬥的希望落空,心中不無怏怏,但當他想及破壞陽谷風水,毀屍滅迹,那苦行僧也不來與自己為難,心裡覺得高興。
在陽谷崖上坳處窺視的郝道子,對于坳下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袁通,認為袁通是平淡無奇,不學無術的起碼人,但如今起碼人,倒做了行軍副帥,職位很高,而他自己反要受其差遣,所以他心裡極不舒服。
為了這個原因,他想出辦法,堅持要袁通前來充任打頭陣的職務,這樣一來,他變成了指揮袁通,同時還能借苦行僧之手,把袁通痛打—頓,壓其威風。
如今,不料那苦行憎竟然不向袁通尋仇,自動離去,以緻原來的計劃未能實現,使他感到非常失望。
不過,他也想及自己叫徒兒錢沅抛旗指示正确方向,使那四女能破壞佛地風水,總算立了功勞,同時他也好對大夫子交代,這事使他稍覺安慰。
這時,袁通感到任務業已完成,于是率衆離去。
當他回到大營時,他發覺郝道子師徒正與文中子及水上郎君夫婦等談話。
原來郝道子的本領要比袁通高出許多,駕雲速度亦然,所以袁通先走後到,而他則後走先到,且早已向文中子報告了雪山陽谷的一切經過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