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而來,這當然是由他雙親的授意,為人子者豈能—拒再拒,以傷父母與未婚妻之心?目前他正想擺脫小娟,苦無機會,若陳玉前來,他就有藉口向小娟攤牌。
為了暗示小娟知難而退,錢沅把陳玉不日可到本島的消息告訴了小娟。
這使小娟大為驚駭,頓時呆若木雞。
神色如受電殛,半晌之後,不禁悲從中來,淚下如雨,原來那時小娟又已與男友鬧翻,覆水難收,她決定要追随錢沅,終身厮守,并且正想對他說明來意,卻不料神使鬼推,被錢沅搶先開口,宣布了陳玉即将到達的事情。
現在,這消息猶如青天霹靂,小娟自知希望已成泡影,在憂郁氣憤之餘,終于大哭一場。
當時,錢沅深感負疚,但他也暗為自己慶幸,虧得沒有破壞小娟的貞操。
他看着小娟哭泣,心裡非常難過。
這時,他也想不出适當時詞句安慰小娟,好像江郎才盡似的。
此時,他心裡不無顧慮,惟恐小娟神精受到刺激,思想鑽入牛角尖,可能發起“任性病”來,什麼事都會産生。
他感到束手無策,愛莫能助,除了規勸小娟與其男友講和,言歸于好之外,也不知道再用什麼方法去安慰她。
當然,他自己在心理上也發生了矛盾,
他聽到小娟哭聲悲哀,很是可憐。
他想到自己的環境,也想到小娟的環境,更想到陳玉的環境,各方面都無法協調,不由心亂如麻,無所适從。
他呆木地站立着,緊鎖着雙眉,低垂着頭,連聲歎氣,自覺狼狽不堪,猶如喪家之犬。
好在這時小娟的哭聲逐慚抑低下來。
他見此情形,忽然福至心靈,連忙從身邊拿出手帕,替小娟揩去眼淚。
這次的會見。
小娟乘興而來,敗興而去,雙方又是不歡而散。
到此為止,一場風波暫告結束,過程尚稱平靜,錢沅嘴裡默念“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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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天後,陳玉到達了逍遙島,錢沅與她舉行了周公之禮,夫婦之愛。
此後,錢沅的自由受到約束。
為了處理私事,錢沅請假十天,日夜班工作一律暫停。
女子總是癡情的。
現在,小娟忽然改變常态,她對于越是得不到的錢沅,越是想要得到他。
她明知這是沒有希望,或毫無前途的愛情,但她越是要想争取。
據說:小娟在錢沅請假的十天之中,幾乎時常到工作地點去找錢沅,但終于失望而歸。
哪裡知道,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娟,不理會錢沅現已有了新婚夫人陳玉,竟然也敢走上門來。
這使錢沅大吃一驚。
恰逢陳玉正在沖涼,這時,錢沅處境也非常尴尬,難堪的窘态非筆墨所能形容。
小娟的聲音隐約地傳了過去,浴室的際玉似乎無意或有意地正在竅聽着,使錢沅無法瞞騙,而那不識相的小娟,講話醋勁十足,顯然并非普通朋友的語氣。
為了不使小娟過份傷心,錢沅不得不講好話回答她。
小娟越說越不像話,且某些話都使錢沅一時無從回答,于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隻得改說了陳玉所聽不懂的吉利話,從實告訴她:“妻在浴室。
”
吉利部落的話生效了,小娟立即住口,凄然出門而去。
陳玉已聽到丈夫和别的女人糾纏不清地講話,頓時起了疑心。
浴畢出來,她問道:“那女人是誰?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不要瞎說……”錢沅急辨道,“她以前是我的鄰人。
”
陳玉生性善良,胸無城府,聽到丈夫這樣說,信以為真,就不再追問。
錢沅本來從不說謊,同時也最痛恨别人說謊,可是現在,他迫于環境,開始說謊了,自覺非常慚愧。
不過他在心裡暗作自我辯護道:“我的謊言隻限于我與小娟之間的事情。
”
那時,小娟與男友的感情愈趨惡劣,瀕于破裂,因此,她等到錢沅十天假期滿了之後,又在晚間到他的辦公處。
他們見面時,小娟對錢沅訴苦,眼淚汪汪地說道:“我與男友已經無法修好,不說也罷,現在我有個親戚肯為我介紹職業,但由于我對吉利部落文字程度不夠理想,我要求你給我補習。
”
這事使錢沅非常為難,因沒有空暇的時間,怎麼辦呢?
假如他答應她,時間抽不出來,如果不答應,情理上也說不過去。
假如錢沅與她是普通朋友,他當然立即拒絕,但他和她曾有一段绯色的淵源,同時她又在失戀中,既然有獲得職業的機會,他在道義上應有助她一臂之力的責任。
最後,經過考慮,錢沅認為無法推卻,終于答應她了。
小娟聽到錢沅答應了她的要求,立即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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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沅要給小娟補習吉利語文,但他怎樣向陳玉交代呢?除撒謊外,絕無别的良策。
倉卒之間,錢沅的謊言也說得不夠周密,這是由于他平時不善說謊,所以在謊言技巧上留着一個以後被妻——陳玉拆穿的線索。
他對妻說:“同事的兒子剛從外地偷渡到了本島,他想請我抽出時間去補習吉利語文,你看好嗎?那同事與我很有交情,我實在無法拒絕。
”
陳玉是個直心直肚腸的好女人,當然相信了丈夫的話。
于是錢沅辭去了夜班工作,卻每晚去教小娟學習吉利部落的語文。
不久,小娟忽然又向錢沅提出了另一個出人意表的要求,她說道:“我要去訪問陳玉,先來征求你的意見。
”錢沅堅決反對說:“不行!丈夫怎能讓女友去見自己的妻子呢?”小娟道,“不要緊,我們發生戀愛,但并未發生關系,彼此隻不過是鄰居而已。
”
錢沅道:“不可以!”
小娟賭氣地道:“我不管,你如不答應,我會跟随你回去。
”
錢沅心裡暗罵道,“婊子養的!”不過,錢沅也怕小娟真的會跟随自己,去看陳玉,難免鬧出事情,有失體面,所以他不得不遷就她。
他沉吟半響,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說,“這事讓我先去征求妻的意見,她如同意,你就去,否則暫作罷論。
”
小娟再三關照錢沅,必須要完成使命,理由是,她沒有另外女朋友的家裡可以走動,因此,她要想與陳玉相識,使她随時前往閑談,以解寂寞。
錢沅回到家裡,與妻商量了,承蒙賢妻對他信任,一口答應。
他們商量的過程是這樣:
錢沅道:“玉妹,你初來本島,人地生疏,出門不識路徑,又聽不懂這裡話,這倒是很傷腦筋的。
”
陳玉道:“是呀!但這有什麼辦法呢?我一天到晚呆在家裡,無聊的很。
”
打鐵趁熱,錢沅乘此機會,連忙湊上去說:“我倒有個辦法,但不知是否行得通?”
陳玉心急地問道:“什麼辦法?”
錢沅故意慢吞吞地說道:“這辦法可能不太好……你記得嗎?那天到我家來的那個少女,她是我以前的鄰人。
假如你真的覺得生活寂寞無聊,我或許能介紹她與你相識,讓你在這兒也有個女友作伴。
”
陳玉聽了,極為高興,立即同意丈夫的建議。
當然,錢沅心裡也暗喜不已。
***
***
小娟認識陳玉之後,知道後者忠誠賢淑,容易相處,于是她就得寸進尺,背後向錢沅賣弄風情,常常乘着陳玉不注意時,抱住他送上香吻,嬉狎無忌。
當然,錢沅這男人也不是東西,他周旋于兩女之間,左右逢源,心神迷亂,尤其是那小娟善于修飾嬌态萬千,又會向他獻媚,使他認為自己豔福不淺。
小娟也太作賤。
她雖知他已有妻,卻依然對他說,真心愛他,并且花言巧語,百般争寵。
錢沅本來明白她的話可能都是謊言。
但因色迷心竅,竟然相信她了。
他心裡想:“一個是妻子,一個是情人,也可說是姘頭,真所謂行桃花運了。
”
以前他也曾企圖破小娟的瓜,但未能如願,目前的情形好像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他自從因偷不着而失望之後,忽然,出于意表,小娟賜予他一個不必偷而唾手可得的機會,那就是她自動送上門來。
他雖非花花公子,卻也不是呆子,怎肯放棄那塊口邊的肥肉不吃?見色愛色是男人的通病—一劣根性,錢沅豈能例外?他不知道有第三者插足在愛情裡,愛情就會褪色,但這時他已為小娟所迷,也無暇考慮後果如何了。
沒有前途的戀愛,小娟也要戀愛,錢沅也想不透她怎會變得這樣,隻認為她需要男人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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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有心,男有意,在一個有機可乘的環境下,小娟自願跟随錢沅進入專供野鴛鴦幽會的别墅。
侍者拿來名冊,錢沅登記了假姓名和假關系,付訖租金,侍者識趣地退離,随手關上房門。
小娟第一次與愛人偷情,畏羞是難免的。
當然,她心裡明白:她将要在這兒做些什麼事情。
她坐在椅上,半羞半喜地低着頭,含情脈脈,似乎在想心事。
房中既無第三者,錢沅不但放肆,簡直是肆無忌憚。
他把她扶了起來,擁抱懷中,吻,吻,吻。
她熱情如火初燃,接吻等于火上加油,火花立即爆發,一刹那不可收拾。
二十多歲的小娟,身體早巳發育成熟,需要異性安慰乃是人之常情。
多吻多摸有什麼趣味?接着錢沅開始進行第二步驟。
他以熟練的手法,緩慢而層次分明,解除了小娟身上所有的一切縛束和障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