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的那字條上有“阻她幻變”四字,連忙臨時補充了最後一句話。
九頭鳳兒怨恨地道:“你這冤家好狠心啊!我那三根聖毛具有三種妙用:第一根能助我變幻九個不同的人面,或九種不同的物體,那是我的救命聖毛。
第二根是淫毛。
自從我被你破身之後,就非常愛做雲雨之事,那是此毛作祟,并非我本性下賤淫蕩,現在它既已給你拔去,也好,我絕不可惜。
第三根是我的道行聖毛,它是經過千年的苦修才能增長半寸,如今被你拔斷,尚留—半生根,否則我早已死在你的手裡了……我雖僥幸逃過—劫,可是我已損失了五百年的道行……我問你如何補償我?”
錢沅編造的謊言,加上字條上的暗示,都講中民九頭鳳兒的要害,使她相信了确知那些聖毛的妙用,所以她就自動詳細說明一下。
這時,錢沅福至心靈,想好了對付她的辦法。
他低聲安慰道:“鳳妹,你損失了五百多年道行、使我萬分抱歉,事實上,我是無法補償的……不過,我珍視你對我的恩愛,所以我手下留情,隻拔斷半根聖毛,存心留下一半生根,使你還能繼續修煉……這一點,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嗎?”
錢沅工于心計,對答鑒貌辨色,能利用适當的時間,作出誠懇态度,又憑藉外表溫文,以及口吐蓮花,談吐動人,博取女性的信心。
其實他拔斷對方的道行聖毛,隻是偶然巧合。
決非手下留情,但九頭鳳兒卻信以為真,對他感激之心油然而生。
九頭鳳兒道:“我明白這一點,你對我确是尚有戀情……不過,我現在要提出要求,希望你能做到。
”
錢沅道:“什麼要求?你說……隻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不會使你失望。
”
九頭鳳兒聽了,芳心甚喜。
說道:“在逍遙島的島底深穴裡,有—個上古蚌母。
早已在五萬年前修煉成道。
她的蚌體之内煉得一顆珍珠,大如鬥簡,光照千裡,号稱東方之珠,乃是宇宙間四大寶珠之一,所以逍遙島又名東方珠島……”
錢沅插嘴道:“那上古蚌母和她的寶珠對我有什麼關系?”
九頭鳳幾道:“你聽我說下去……我的九位表,你知道乃是九條神龍,分别隐居在逍遙島附近海底的九個龍穴裡,修煉已曆萬年,他們保衛沿海平安,所以這一區域的地名就叫做九龍……”
錢沅忍不住又插嘴道:“那也不關我的事……”
九頭鳳兒阻止他說下去,接着道:“你不要打诨……根據小表兄毒龍尊者告知:蚌母的寶珠是天地奇珍,宇宙至寶,如果把它研成珠粉,吞而服之——其功效能使服者長生不死,白日升天……”錢沅怒道:“毒龍存心不良,可惡之至,難道他要你叫我去搶劫那顆寶珠?哼!我沒有那樣的能力。
”九頭鳳兒道:“不是叫你去搶寶珠,他要我請你轉向令師郝道子野仙那邊去借—件寶物。
”錢沅問道:“什麼寶物?”
九頭鳳兒道:“令師身懷十種絕技,号稱‘天不怕’,他有一把鹬嘴鉗,乃是蚌母的克星,如能借來一用,對于獵取寶珠易如反掌。
”
錢沅道:“那顆大如鬥簡的寶珠得到之後,歸誰所有呢?”
九頭鳳兒道:“根據小表兄毒龍尊者說;寶珠研成粉末,可得珠粉二十五斤,以二十五股分配,每股各計一斤。
”
錢沅道:“誰是股東?”
九頭鳳兒道:“小表兄這樣計算:九龍各得二股,我二股,你—股,郝道子前輩三股,共計二十五股。
”
錢沅道:“這是毒龍尊者單獨的主意,還是另外八位龍神也共同贊成?”
九頭鳳兒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小表兄對我這樣說法。
”錢沅道:“這件事,其餘的八位龍神有否對你談起過?”九頭鳳兒道:“沒有。
”
錢沅道:“假如我的師父使用那柄鹬嘴鉗,由他自己獨力去獵取那顆寶珠,那麼,你和九位龍神的計劃不是都落空了嗎?”九頭鳳兒道:“郝道子前輩無能為力,因他不谙水性。
在海底深水區域,他的十種絕技一無所用。
”
錢沅道:“你以為這事非雙方合作不可嗎?”
九頭鳳兒道:“小表兄就是這個意思。
”
錢沅道:“不過,那蚌母有五萬多年的道行,法力無邊,九龍尊者決不是她的敵手,這一點他們可曾考慮到?”
九頭鳳兒道:“小表兄說,九位龍兄尤弟每人各有萬年道行,聯合起來共有九萬年道行,所以他們聯手,不怕蚌母。
”錢沅道:“他們隻知其—,不知其二,如果蚌母使用個别擊破的策略呢?”九頭鳳兒道:“小表兄說:那也不要緊,因為今年三月三日三時三刻,蚌母将逢五百年一劫之難,到那時,她将暫失抵抗能力,乘此良機,獵取寶珠,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
錢沅問道:“假如九龍得手,蚌母失去寶珠,她的下場如何,你知道嗎?”九頭鳳兒反問道:“失去寶殊,她會死嗎?”錢沅道:“你的反問何其幼稚!蚌母失寶,五萬多年的道行化作一場春夢,鳳妹,你忍心嗎?”
九頭鳳兒稱道:“噢?這樣厲害!”
錢沅哼了一聲,冷笑道:“不但如此……蚌母一死,地洩靈氣,島底空穴将立即被海水侵蝕,地殼松脆,逍遙島就會陸沉,島上數百萬生靈都将葬身魚腹,鳳妹,你忍心嗎?……”
九頭鳳兒聽到錢沅這樣說,驚悸萬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接着錢沅道:“不但如此……九位龍神逆天行事,傷害無辜生靈,罪犯天條,剮龍台上處斬,你我都是從犯,也難免斬首示衆,我不願這樣死法,鳳妹,你願意嗎?”
九頭鳳兒面色大變,嚅嚅地道:“這個……這個……”
錢沅斥責道:“這個……那個……你這鳳兒白白的能夠幻變九個頭腦,何以思想如此簡單?你上了那毒龍尊者的當了……”
錢沅說到這裡,忽聽得門外剝啄一聲,心裡吃驚,連忙走近門邊,高聲問道:“誰?”
門外有人回答道:“我!”
錢沅一聽是曾羽的聲音,随即道,“等一等……”他一邊說,一邊回轉身來,對九頭鳳兒道:“風抹,快去穿回衣服,赤身裸體不成樣子。
”九頭鳳兒驚上加驚,忘記了自己身無寸縷,現在她給錢沅提醒,就匆忙地拿了衣衫,避入廁所,關上了門,自去料理。
錢沅開了房門,門外魚貫地走進四個人來,俗道都有。
他看到那個道士,心中大喜,連忙雙膝跪下,叩頭問安道:“師父,你老人家好!”
原來進入房内的四個人就是郝道子,江胡子,童老和曾羽。
郝道子道:“沅兒,起來!我有話講……九頭鳳呢?快叫她出來!”
錢沅連忙去敲廁所的門,輕叩三下。
俄頃,九頭鳳兒衣衫整齊,走了出來。
錢沅随即介紹道:“鳳妹,這位就是我的師父。
”
九頭鳳兒上前拜見,她依照錢沅—樣的稱呼,叫了—聲“師父。
”
錢沅又介紹她與江湖子,童老和曾羽等相識。
她分别向他們裣衽緻敬。
郝道子開口道:“我們坐着說話。
”
等到大家坐定,郝道子接着說道:“剛才你們在房裡講話,我都已聽到。
沅兒說得不錯,你這鳳兒上了那毒龍的當了。
據為師推測:搶奪蚌珠僅是毒龍的私見,其餘八龍未必有此企圖……”他說到這裡,眼光瞟向江湖子,童老和曾羽,一掠而過,繼續道:“各位以為貧道的推測如何?”
曾羽道:“道長說得是。
”于是郝道子又道:“毒龍之心猶如其名,萬分惡毒。
他知道蚌母在逍遙島的海底深穴靜修,無法引她出來,所以他時時施用毒計,要想陰損蚌母……在五千年前,那毒龍尊者冒險潛入蚌穴,适逢蚌母蒙劫之期,無力抵禦外魔侵襲,幾乎喪命,好在毒龍算錯了時辰,正在千鈎一發的危急中,時辰過了,蚌母突然醒來,恢複知覺,發揮力量,把毒龍尊者驅逐出穴,并加以創傷……當龍蚌相鬥時,山搖地動,海濤翻騰,造成地震海嘯。
在五千年前,逍遙島的面積很大,長達三五百裡,且一部分地形與大陸連接,但經過龍蚌惡鬥之後,全島震崩四分五裂,大部分島區陸沉海底,目前大嶼山與逍遙島相隔甚遠,但在當時,它們是連接在一起的,等于一個單位,可知那時雙方鬥争的激烈……”
郝道子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接着道:“四千年前,那毒龍尊者又赴蚌穴尋事,但由于急功近利之心太濃,他早到了一刻時辰,蚌母的劫數尚未降臨,遂使他的行藏被她發覺。
當時,蚌母故意張開蚌殼,顯露耀眼的寶珠引誘毒龍尊者。
他誤會了對方正在蒙劫,知覺全失,連忙伸出龍頭,張口伸舌,企圖把那顆寶珠吸出,吞入腹中,可是他中計了。
當他正拟吸取蚌珠時,蚌母迅即合攏蚌殼,猶如大型鋼閘,轟然緊閉,聲似雷響,幸虧那毒龍尚稱機警,急急後退,龍頭一側,未遭軋爛,但右邊龍角已被蚌口硬殼軋斷半截,使毒龍尊者的頭腦如受電殛,負創甚重,倉惶曳尾而遁……”郝道子說到這裡,似感口渴,九頭鳳兒見機識事,連忙斟了一盅香茗送到前面。
他接過茶盅,喝了一口,又繼續說出下面的事迹……
“毒龍尊者兩次偷襲,不但都遭失敗,而且還斷送了半截龍角,使他的頭上雙角變成左長右短,龍顔破相,大失龍威,好比絕色女子被人剃去了半段眉毛,見不得人一樣。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