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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空空部落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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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貧道對于魔國人物不無成見,因此,你們沒有信任貧道的理由。

    ” 半僧子大笑道:“誰不知北海大貞觀主,公正無私,威武不屈,你若擔任公證人,怎會偏護徇情,颠倒是非?這就是我們信任你的理由。

    至于立場不同,身份各異,乃是小節,我們毫不計較,你也不必拘泥俗套。

    ” 大貞觀主道:“你雖在貧道臉上貼金,但貧道之意已決,請你無須多勸。

    ”半僧子道:“你不從由你,我也不再強求,但你所提出雙方推薦公證人的事,我不接受,也得由我……”他停頓一下,接着道:“大家都不要公證人,打過明白。

    ” 當時,普性考慮到比武沒有公證人,隻怕對方不擇手段,亂弄三千,不免心存顧慮.此刻,他看到半僧子與大貞觀主言語已成僵局,使他不得不打個圓場,于是離座上前,道:“大貞道友,你就勉為其難吧!有公證人總比沒有公證人好。

    ” 半僧子搶着道:“還是你這個和尚爽氣,像那大貞牛鼻子,似乎太牛心古怪了。

    ”大貞觀主見普性前來講話,也不再固執,隻得點頭答應。

     半僧子又道:“副座,你們派誰做公證人?”普性沉吟一下,說道:“矮仙如何?”半僧子道:“任何人都好,我不反對。

    ” 于是普性走了過去,與矮仙商量,後者毫不考慮,一口答應。

    接着半僧子陪伴着大貞觀主,來到客座,引見陳巴,坐下來與妖魔人物讨論比武的方式。

    不久,大貞觀主與矮仙各離坐位,同時走到廣場中央,兩人交換了意見之後,又各回原坐,分别向陳巴和普性轉達雙方的比武方式和原則,大家都無異義。

     兩位公證人再度離坐,各到廣場中央,略談數語,即由大貞觀主發言:“貧道代表魔方,以公證人的身份,宣布比武方式,……雙方共比五場:(—)比力——外功,(二)比氣——内功,(三)比劍——飛劍,(四)比戰術,(五)比法術。

    ”雙方賓主俱各歡呼,表示贊成。

    接着矮仙高聲道:“老矮以公證人的資格,代表空空部落,宣布比武的二個原則:(一)雙方比武,點倒為止,不得傷人,(二)在比武過程中,隻許以一對一,但若陳巴出場,則準許空空部落聯合三人至五人之力,共同鬥他一個人。

    ”第二個原則甚為特殊,這是由于陳巴自恃武功高,道行深,所以提出了這樣的原則。

     普性認為空空部落人數衆多,這原則對己方絕對有利,所以欣然接受。

     于是賓主雙方又同時歡呼,表示贊成。

    接着,大貞觀主道:“現在比力開始!”雙方公證人各退五丈立定,留出中間餘地給雙方比力人使用。

     陳巴吩咐黑力士趙峰出場。

     趙峰應命.從座上起身,雙腳一蹬地面,人已飛躍而出,穩立場中,有禮貌地雙手一拱,自報姓名,随即擺好優美的姿勢,準備迎敵。

     普性的目光向衆僧環視一周,覺得了字輩的弟子無一可敵趙峰,于是他就叫仁本出場。

     仁本應命,穩步走到距離趙峰三丈之處立停,合十道:“貧僧仁本,謹向趙施主領教。

    ” 趙峰拱手還禮,道:“不敢,大師先進招吧!” 仁本道:“且慢,貧僧有話要問。

    ” 趙峰道:“請說。

    ” 仁本道:“雙方比活力,還是比呆力呢?” 趙峰道:“活力呆力有何分别?” 仁本道:“活力打人,呆力擊物。

    ” 趙峰道:“最好二者兼比。

    ” 仁本道:“貧僧有借,先用活力。

    ”他說着,雙手向前一推,施展五成勁力,探試對方的本領。

    這一推之力,隐含罡氣,乃是密宗上乘武功中的“推雲拿月”手法,勢如怒浪駭濤,即使銅牆鐵壁,也抵擋不住。

     趙峰外貌呆拙,頭腦靈活,左手一揮,暗寓勁道,側身化去仁本推力,但并不還手。

     仁本勞而無功,心有不甘,立即加勁,左右雙掌分别劈出,二股罡氣,好比排山倒海,直向黑力士猛沖過去。

     趙峰看出仁本,使出了八成功力,知道這也是密宗秘技,叫做斬金削玉,連忙斜避三尺,順勢橫揮右掌,發出無比勁力,再度卸去了仁本的罡氣,又不乘機反擊。

    仁本二次失利,不由暗驚,立即運用自己的看家本領——三拜如來。

     “三拜如來”是密宗硬功最霸道的絕招,許多高手都挨不住一拜如來,何況三拜。

     黑力士趙峰看到仁本合掌,洞悉對方即将施展絕技,于是他暗聚罡氣,密布全身,一邊預先提防,準備作出不反攻的抵抗。

    一拜如來,十指勁道直射而出,隐隐有風雷之聲,當年仁本鏟除一條百丈毒蟒,曾以此技削去了半個山峰,可見威力之強。

     趙峰依然伸出右掌,掌心發出烏光,斜揮一下,竟将仁本的指風掃歪,餘勢未盡,從旁邊疾射而去,忽然平地一聲雷,二十丈以外的空場上,排列着密宗弟子練武用的十隻大石獅,立被擊中,變成了十堆碎石,散布滿地。

     這樣一來,不但仁本面部變色,許多了字輩專練硬功的僧人無不駭然,而且普性心裡也有些驚疑。

    趙峰雙目炯炯,神态靜穆,穩立場中,毫不将眼前所發生的事情,當作一回事,大有高深莫測之慨。

    這時,矮仙已經走到仁本的身邊,輕聲道:“不必再比下去了,你認輸吧!” 仁本搖搖頭,低聲道:“不,我想再試一下。

    ” 于是矮仙退回原處,靜觀發展。

     仁本向遠處的十堆亂石,看了一眼,轉過頭來,對着趙峰,道:“施主的回形掌法果然高明,貧僧極為佩服,但不知施主的師承是何稱呼?”原來回形掌也是密宗的武技之一,無怪普性驚疑,仁本有此一問。

     趙峰笑道:“學無常師,不說也罷!”仁本點頭道:“施主說得是。

    ”他說着,暗運功力,接下去又道:“施主小心了!” 仁本合掌,二拜如來,轟然一晌,指風射向趙峰的胸前,去勢勁遒。

    仁本生平從未用過二拜如來.這是他第一次施展絕技,威力可與雷霞萬鈞媲美。

     趙峰态度自然,這次,他改用左掌,對着來勢朝上一揮,對方的指風立即轉變方向,往上直沖,勁道之強,威勢之盛,竟将數千尺高空中的層層密雲,迫得紛紛動蕩,接着被它吹得五化三飛,散作片片浮雲,露出青天,日光從雲隙中漏了下來,大地顯得格外明亮。

    仁本看到這種景象,大驚失色,面如死灰,又見那黑力士依然穩立原處,精神煥發,而他自己在二拜如來之後,業已感到汗流脊背,疲乏不堪,彼此相較,功力懸殊,于是長歎一聲,道:“貧僧認輸了。

    ”他說完話,黯然回轉身去,舉步而退。

     趙峰道:“且慢!” 仁本止步,并不回轉身來,背對趙峰,道:“施主有何見教?” 趙峰道:“大和尚,你若三拜如來,隻怕趙某無法抵抗。

    ” 仁奉搖晃着和尚頭,道:“這也未必,因貧僧銳氣已挫,無能為力了……不過,施主剛才一擡,破去了貧僧二拜如來,掌法精妙,不知是什麼功夫,可否見告?” 趙峰道:“這一招也是密宗武技的回形掌法,叫做碎雲散霧,專破二拜如來,以及打擊騰雲駕霧之人,雖久已失傳,但趙某三生有幸,偶然得之,今天派上了用場。

    ”仁本聽了,重新回轉身來,面對趙峰,問道:“普天之下,除施主外,尚有何人懂得碎雲散霧掌法,千祈不吝指明。

    ” 趙峰道:“黃衫客。

    ” 仁本點頭,沉吟一下,道:“貧僧數次進攻而施主并不還手反擊,是何道理?” 趙峰道:“趙某出手,淩厲絕倫,攻無不克,對方非死即傷,隻因比武原則規定不許傷人,使我趙某隻得消極抵拒,積極防禦。

    ” 仁本聽了,默然轉身,走到普性前面,合十作禮,然後離開了現場。

    于是趙峰抱拳向主座衆人作了一個環拱,然後退回賓座。

    公證人大貞觀主與矮仙同時走到武場中央,宣布客方獲勝。

    接着他們又宣布第二場,“比氣開始”。

     陳巴派遣了聯背雙怪上場比氣。

    普性恭請本寺元老普虛撣師出陣。

     雙方比氣主角相對而立。

     公證人大貞觀主與矮仙替他們略作介紹之後,就退立旁邊。

     于是普虛雙手合十道:“貧僧練成冷熱軟三種氣功,不知聯背施主喜歡先比哪一種?” 普虛表明自己三種氣功,用意是先聲奪人,施展心理攻勢,同時也可探試對方精于何種功夫。

     聯背雙怪聽了,無動于衷,淡然道:“在下無所不能,先比一種功夫也好,三種氣功同時比劃也好,悉聽遵便。

    ” 普虛探不出對方的能耐,倒也不以為意,随即道:“先比熱力如何?” 聯背雙怪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矮仙吩咐護場僧人去拿二隻銅壺,滿貯清水,準備應用。

     須臾,巡場僧人雙手各拎一把銅壺,分别交給大貞觀主和矮仙,再由他們互相查驗二壺的大小,銅質的厚薄有無差異,以及清水的份量,是否相同,直到雙方認為毫無異議,然後将二壺分别放置相隔三尺的地上。

     于是普虛與聯背雙怪各到已方的壺邊坐下,看準銅壺,然後閉目吐氣。

    雙方公證人在旁監視着。

     不久,大貞觀主道:“雙怪道友勝了!”普虛張開眼睛,看到對方的壺口沖出陣陣熱氣,顯然壺中之水已達沸點,而自己前面的壺口隻噴射一股淡淡的蒸氣。

     普虛心裡甚為疑惑,為甚麼今天自己的熱功忽然退化?事實擺在眼前,普虛自無置喙餘地,默然認輸。

    接着雙方公證人——大貞觀主與矮仙叫巡場僧人另換壺中的水,檢查無誤,分置原處,于是宣布比賽冷功,規定一刻時間。

    普虛與聯背雙怪仍坐原地,各自閉目運功。

     一刻時間迅速消逝,雙方公證人會同檢查銅壺,驗明聯背雙怪的壺中清水業已完全結成冰塊,冷氣直冒,而普虛的壺中之水隻不過結成了一層薄冰,浮在水面而已。

    矮仙把壺一側,把水和薄冰潑在地上。

    于是普虛又輸了一陣。

    這時,普虛心裡格外懷疑:為什麼今天自己的功力竟然衰退到如此程度?在過去,即使在昨天,他的冷功能使壺水凝冰,也不消半刻時間。

     這時,大貞觀主與矮仙宣布比賽軟功。

     巡場僧人收拾銅壺,清理場地。

     普虛連負二陣,毫不灰心。

    他神态安靜,依然趺坐原地,面對聯背雙怪,準備比賽最後一場。

     席地而坐的聯背雙怪面現得色,笑道:“老禅師,你輸定了,何必再比?” 普虛道:“不,老衲不服!” 聯背雙怪道:“何故?” 普虛道:“因為老衲的功力不知如何忽感衰退,所以還想再試一下。

    ” 這句話啟發了大貞觀主的靈感。

    他拔出寶劍,大喝一聲,手起劍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劍法,将聯背雙怪的背部相連之處劈開,血濺滿地,痛得聯背雙怪連聲慘叫,分别滾到地面,已是一人變成了二人,名符其實的雙怪。

     大貞觀主面不改色,翹嘴一吹,吹去了劍上血迹,插劍入鞘,負手而立,态度從容,飄飄然有神仙之慨。

     此一變化,使賓主雙方的人物都大為驚駭,而矮仙更覺莫明其妙,以為大貞觀主發瘋了。

     這時,半僧子已經咆哮而來,竄到現場,扶起雙怪,隻見他們的背部露出,好像剝了皮的肌肉,傷處周圍約計一尺,鮮血涔揮而下,衣褲盡濕。

     半僧子揮指如風,先點了雙怪的止血穴道,再從身邊摸出藥膏,分别塗在他們的背上。

    同時,半尼子也已拿了紗布,飛奔而出,連忙替雙怪包紮傷處。

    她的手法非常熟練,好像是護士出身的。

    她把手一揮,叫雙怪回座休養。

     半僧子目露兇光,對着大貞觀主高聲問道:“你這牛鼻子,何故不問情由,出劍傷人?如果解釋無理,莫怪我心狠手辣。

    ”大貞觀主淡然道:“因為雙怪施展狡計,比賽有失公平原則。

    ” 半僧子怒道:“何處不公?”大貞觀主道:“聯背雙怪,二首四手四足,背部連接形是二人,實乃一人,雖是一人,天生二體,是抑不是?” 半僧子道:“是。

    ” 大貞觀主道:“雙怪練氣,一精熱功,一擅冷功,各臻化境,是或不是?”半僧子道:“是。

    ” 大貞觀主道:“比熱功時,一怪吐熱氣,沸己方之水,一怪吐冷氣,阻對方水沸……比冷功時亦然,不是嗎?”半僧子語塞。

    大貞觀主接着道:“這樣的比武是不公平的……”他停頓一下,舉目向賓方座上的瞟了一眼,又道:“這種比賽,乃是魔方以二敵一,違反了魔方所應承的比武原則,因此,本公證人有權使用權力,以作懲罰。

    ” 半僧子道:“你為什麼不早些指明,到事後才發覺,也不嫌遲。

    ”大貞觀主道:“雙怪聯背同坐,一正一反,反坐者使用回氣功夫,察覺不易,确是本公證人失眼,但好在比賽尚未終場,現在查出,尚算及時,不知半僧子道友之意如何?”半僧子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言語,隻是橫目看着大貞觀主,一言不發。

    大貞觀主又接下去道:“本公證人揮劍傷人,名雖懲罰,實則施恩……” 半僧子怒喝道:“住口!牛鼻子傷人流血,還說施恩,呀呀呸!” 大貞觀主哈哈大笑道:“道友何必生氣,且聽本公證人說出原因,……聯背雙怪,天生殘體,疊背為生,走路不是一進一退,即使橫跨步伐而行,也殊為不便,這種怪樣,令人發噱。

    如今本公證人慧劍一揮,使他們二體分離獨立,行動自由,猶如常人,并且又除去了不雅的殘廢之名,當事人的心理将感恩不已,而你半僧子反來責問,是何道理?” 半僧子聽了,回頭去看聯背雙怪,隻見他們并肩——(不是疊背)而坐,面有喜色,于是半僧子回轉頭來,向大貞觀主瞟了一眼,然後返身而走,後面跟随着半尼子。

    接着大貞觀主緩步走到賓座陳巴前面,稽首道:“貧道未曾征求尊座同意,就下手傷了雙怪道友,特來請罪。

    ” 陳巴起身道:“道友仁心仁術,何罪之有。

    ”他邊說邊請大貞觀主坐下,于是他們低聲商量,這場賽事的善後問題,及繼續比武的步驟。

     不久,大貞觀主起身離座,走到武場中央與矮仙低聲略談數語。

    矮仙連連點頭,随即匆忙走到普性座前,作了一陣耳語。

     須臾,矮仙回到武場中央,也與大貞觀主交校了意見之後,宣布道:“剛才雙怪道友與苦虛禅師的一場比賽,經過雙方首座同意,作不分勝負論,同時軟功一項,決定取消,不再比賽……”矮仙說到這裡,停頓一下,舉目環視雙方人物都無反應,于是接着道:“現在比劍開始。

    ” 賓方出場的代表是雙頭聖女,從容地走到武場中央立定,面部毫無表情,四隻美目朝着主座方向注視。

    普性派遣普濟出場。

     一僧一女相隔二丈對立。

     普濟乃是大招寺的得道高僧,在童年時,他姓王名昙,與黃衫客(原名黃元龍)情逾骨肉,後因世事變幻,各奔東西,王昙落發為僧,法名普濟,黃衫客亦固屢逢異數,投入魔國,但這是三個甲子以前的事情。

     昔濟精研佛學,并以劍術擅場。

    一甲子前,他在中洲吐劍成龍,收服了十大地魔,使他們改邪歸正,名傳地國。

    最近二個甲子以來,他修練更勤,劍術越精,但韬晦益甚,是以在空空部落誰也不知道他是個劍術高手。

     這次,普濟看到雙頭聖女,目露晶光,煞氣甚重,顯然她也是精于劍道,必将以技制人,大發殺性。

    他環視本部落内,雖有許多劍士劍僧,卻無一可與雙頭聖女匹敵。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他不得不自告奮勇,向普性作毛遂自薦之舉。

    當時,普性吃了一驚,因他想不到普濟竟會自動争取這個差使。

    普性更想不到普濟是二百餘年前收服十大地魔的人,因當年這事是在中洲發生,江湖上傳出消息,隻說是個不知名的和尚所為。

    他雖也聽到上代的祖師這樣講法,但年深月久,時代變遷,早已忘記得一幹二淨,所以當普濟堅決要出場去鬥名震魔國的雙頭聖女時,無怪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普性道:“比的是飛劍,不是兒戲,你知道嗎?” 普濟道:“考衲知道。

    ” 普性道:“這事非同小可,不但是本寺的命運所系,而月也有關本部落的存亡,你知道嗎?” 普濟道:“老衲知道。

    ” 普性道:“你有把握嗎?” 普濟道:“副座放心,老衲盡力而為。

    ” 普性雙眉一皺,略加猶豫,終于說了一句“小心!”準予普濟出場應戰。

     普濟一出,衆僧人無不驚異,幾乎都不信任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從未看到或聽到普濟修煉劍術,何況他隻不過是個打掃佛地的老僧而已,滿面皺紋,龍鐘呆木,好像手無縛雞之力,平時也為他們所瞧不起的。

     眼前,普濟低眉合十,靜立在雙頭聖女前面,一動也不動。

     雙頭聖女不屑地冷笑一聲,道:“老和尚,報上名來。

    ” 普濟這:“老衲普濟。

    ” 雙頭聖女道:“老和尚,你高壽多少?” 普濟道:“三個甲子有餘。

    ”’ 雙頭聖女歎道:“堪稱高壽遐齡,可惜自來送死,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 普濟默然靜立,好像泥塑木雕似的。

     雙頭聖女接着道:“劍是兇器,還請你老和尚三思,如要性命,現在退下,也不算遲,等到本聖女出手,隻怕你就要身首異處了。

    ” 普濟安靜地道:“女檀越之言,吓不倒老衲。

    ”雙頭聖女工于心計,聽了普濟的話,并不發怒,隻是四目炯炯發光,注視着對方面部,半響無語。

     過了一會,她終于又開口道:“老和尚,修練純正,本聖女不忍心見到你慘遭兇亡,所以好言相勸……” 普濟立即插嘴道:“多謝女檀越的善意,老衲心領。

    ” 雙頭聖女聞言,面色微變,隐含怒意,雖未立即發作,但語氣較為嚴肅,冷然道:“固執之人,胸境不廣,修為有限,可悲可歎,本聖女并非愛惜你的生命,隻是誅—無知老僧,有傷天和……” 普濟又接嘴道:“女檀越口口聲聲要殺老衲,隻怕未能如願,何況比武已定規例,雙方點倒為止,不得傷人,……” 雙頭聖女喝道:“住口!雙方比武,志在争勝,不得不各盡全力,施展絕招,刀劍無眼,誰能控制自己不傷人命?再者,這場打鬥,事關邦國大計,并非友誼比賽,不傷人命,何以立威?所以,本聖女雖能盡量遵守比武規則,但算有失着,人有失手,若比武結果,發生死傷等情,請你老和尚休要見怪。

    ”普濟道:“老衲明白了,女檀越,你出手吧!” 雙頭聖女一聲嬌斥,張開雙口,吐出二道銀色劍芒,分向普濟的頭頂罩下。

     普濟心如止水,隐隐有金光護頂,靜待劍芒射近他的腦門不到三尺之處,大吼一聲,聲如雷霆霹靂,響徹雲霄,随即揮動右手,發出金芒,劍勢如飛,阻住并且迫得對方的雙劍退升高空二丈左右,三劍交擊,铿锵之聲不絕。

     普濟的金劍烈焰融融,矯如旭日騰空,宛似遊龍,雙頭聖女的銀劍好比二條毒蛇,翩若流星瀉地,寒光閃閃,前者雖将後者逼高二丈,但這是由于雙頭聖女一時大意,未将普濟放在眼裡,所以有此失着,直到金劍突擊得手,她才驚悟那者和尚并非庸弱無能,于是鎮定心神,先穩住了自己的劍陣,一邊思忖策略,以便擊敗對方。

     普濟出手順利,精神大振,立即施展全力,劍芒增強,劍氣愈盛,攻擊淩厲,威勢非凡,但見金劍龍飛,銀劍蛇舞,倏進倏退,忽退忽進,雙方的劍在空中糾纏不已。

    普濟看到自己不能再将對方的雙劍逼退,且已有惡龍難鬥地頭蛇之感,始知遇到了勁敵,未免心驚,不過,他知道自己若能專心應付,一時也不緻挫敗。

     雙頭聖女名列七十二南方魔煞之一,雖非劍道中的翹楚,但也不是低三下四之輩,若論造詣,打擊上界的仙佛或許不足,而對付地國的普通神聖則綽綽有餘。

    如今她發覺普濟的金劍光芒閃耀,穩定性高,攻擊力強,又見他沉着應戰,毫無浮躁現象,知道此僧業已修成了仙佛與神聖之間的道行,似乎具有金剛不壞之體,心裡微微吃驚,可是她自恃藝高,深信必能擊敗對方,好在她有雙頭二腦,一個腦子忙于對付昔濟,另一個卻閑着,于是就利用那閑着的腦子,想辦法陰損普濟。

     她知道這老和尚目前正在全力對付自己,心無二用,隻要外界幹擾,加諸其身,他必将因驚而動,因動而分心,則自己就可穩操勝券。

    于是她伸手從身邊摸出二枚鐵丸,向普濟猛擲,去勢似電,發出風雷之聲。

     雙丸一前一後,一正面,一斜面,正面的鐵丸針對着普濟胸膛,斜面的鐵丸越過了普濟的身邊。

     當時,普濟發覺那女魔煞擲丸射擊,實施暗算,立即提防,他抓住适當時間,揮動左掌,把那枚從正面而來的鐵丸接在手中,準備以牙還牙,反擲還敬,但對于另一鐵丸既已斜越自己的身邊,他認定對方發射方向并不準确,就不以為意,卻不料它忽從他的身後無聲無響地繞了過來。

     正當普濟想要反手擲出掌中鐵丸時,忽覺自己嘴巴一陣劇痛,吐出一口白血,原來它已被那枚從他身後繞過來的鐵丸擊中,并且打落了門牙三顆。

     這一變化,使空空部落方面的人們大驚失色,因為他們不但看到普濟受傷,而且金劍電被雙頭聖女的雙劍壓低了七八尺,離開他頭頂的上空丈餘之處盤旋,搖搖欲墜,形勢危急。

     普濟連忙忍住痛苦,安心定神,企圖反攻,可是真氣已洩,力不從心,金劍已似強弩之末,又退下了三尺。

    他全身流汗,面色灰白,氣喘不已,閉目待斃。

     勝敗之局已定,雙頭聖女忽然收回了劍芒。

     這并非雙頭聖女生性仁慈,不忍傷害普濟,她是由于上級關照:“不許殺戮流白血的和尚”,所以才放了普濟一條生路,否則她隻要再加一分功力,就可劈開他的腦袋了。

     當時,空空部落的人們對于雙頭聖女施展狡計,擲丸打傷普濟,都很生氣,群起反感,可是限于比劍規則,又不便拔刀相助,隻得磨拳擦掌,怒目相視,或呐喊示威,直到雙頭聖女收回雙劍,不殺普濟,大家才松了一口氣,于是轉怒為喜,覺得這女魔煞性雖狡猾,尚有人性。

     當雙頭聖女的雙劍離開普濟頭頂三尺之處盤旋時,他感到壓力重重,自己的金劍危如累卵,随時有被削斷之虞。

    由于生死權操諸對方之手,他閉緊眼睛,勉強地作出最後掙紮,同時已下了最大決心,等待死神降臨。

     劍為百兵之首,世人鬥劍,劍不離手,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淩厲的劍招一發,收回甚難,對方非死即傷,很難幸免,除非劍術練到了劍與心同的境界,才能随意收發。

     普濟與雙頭聖女比劍,乃是最上乘的以氣禦劍之術,劍可離手,收發随心所欲,故名飛劍.功力高者,能在百千裡之外取人首級,易如反掌,八仙中的呂洞賓即以此技擅場。

    劍要練到收發自然,随心所欲,談何容易?即使是呂仙洞賓,當他的劍術尚未練到這種境界時,也曾誤傷了對方的背脊,以緻受到玉帝譴責,罰他肉背負劍。

    當時的世人以為呂仙的劍有鞘,其實不然。

    他的劍是插在他自己肉背之中,背肉就是他的劍鞘。

    玉帝這樣罰他,暗警使劍之人,不可妄傷無辜。

    當然,後來呂仙又做了許多善事,心贖前愆,玉帝就赦免了他肉背負劍之刑。

     再講普濟在千鈞一發之際,忽感壓力消失,瞪眼一看,知道雙頭聖女收回劍芒,饒了自己的生命。

     他歎了一口氣,也收回了自己的金劍,站起身來,合十向雙頭聖女作禮,不發一言,返身而走,離開了大寺,不知去向。

     這裡,大貞觀主與矮仙同時走到武場中央,由前者宣布雙頭聖女獲勝。

     這時,普性也來了。

    他與大貞觀主商量,要求再比一場劍術,原因是:(一)普濟出場比賽,乃是他本人自告奮勇,并非出于普性的本意。

    (二)普性早已指定了不久之前才從鄰邦趕到武場主座棚的普真出馬,因為他是普性所佩服的古宮客卿,也是本部落劍道中的魁首。

     這要求随即獲得賓方的陳巴與雙頭聖女同意。

     于是主方公證人矮仙宣布道:“第二場比劍開始!” 普真雙眉粗濃,魁梧奇形,身披紅色袈裟,是個标準的高僧。

    他縱身高躍,從數丈高空輕飄飄降落地面,穩立武場中央,好像一座鐵塔。

    于是大貞觀主先給雙方介紹,然後偕同矮仙與普性退立場邊觀戰。

     雙頭聖女與普濟比劍時,其實并未施展全力,隻不過穩住自己的劍陣,不緻敗落而已。

    同時她故意使用狡計,擲丸取勝,旁觀者都以為她的劍術與普濟比較,隻在伯仲之間。

    她若非暗施詭計,普濟也不會受挫。

    因此,旁觀者都失眼了。

    他們看不出那女魔煞隐藏實力,以誘後來之敵上當。

     這時,普真雙目如火,向雙頭聖女看了一眼,傲然道:“聽說你女菩薩使用狡計,擊敗本寺高僧,雖勝不武。

    ” 雙頭聖女四目炯炯有光,面現殺氣,冷笑道:“兵不厭詐,能以策略取勝者便是高手。

    ” 普真大怒道:“以劍比劍,才是真本領,為何擲丸傷人,妄助本身劍術之不足,豈不有失身份,贻笑大方?” 雙頭聖女又冷笑道:“你這和尚,隻知一劍在手,以為天下無敵,不知除劍之外,本聖女的鐵丸也好将你置于死地,相信嗎?” 普真忽然大笑道,“女菩薩何不立即一試?” 雙頭聖女道:“何必心急,你等着瞧吧!” 普真不屑地道:“諒你不敢再施故技。

    ” 雙頭聖女冷曬一聲,也不回答。

     普真接着道:“女菩薩,還不發劍?呆着做什麼?” 雙頭聖女道:“先發劍的應該是你。

    ” 普真道:“本禅師代表主方,你是賓方,又是女菩薩,主不欺賓,男不欺女,為何要先出手?” 雙頭聖女道:“本聖女乃是勝利者,豈能先發制人?”普真生性剛愎,好勝心強,聽了雙頭聖女的話,非常生氣,忍不住伸指發劍,劍氣如虹,直射雙頭聖女的腦門。

     雙頭聖女張開右邊的嘴巴,吐出一道匹煉,氣勢強盛,立即把來劍迎住,并且逼它退後三尺,二劍開始沖刺,在高空惡鬥。

    雙頭聖女一看普真的劍氣磅礴,極為霸道,但色澤不及普濟的劍氣純正可愛,始知普真過去必仗此劍殺人無數,這就使她有了主意,決定先以單劍禦敵,同時再想别的計策擾亂對方的心神。

    果然不出雙頭聖女所料,普真的劍術傳自魔僧不老上人,攻勢詭異谲奇,變化莫測,使人防不勝防,所以許多正宗劍士往往受其暗算,遭到毒手,而普真也挾技淩人,自稱劍霸,從不饒赦任何與他鬥劍之人。

    普真以前本是大寺的弟子,與普性同輩,精通密宗劍法,後為不老上人所誘,暗練霸道的劍術,犯了嚴重的殺孽,被上代的祖師逐出佛門,使他憤羞交作,于是反臉成仇,專與本教為敵,等到普性當權。

    為了安撫其心,不與大寺作對,就以重金聘他為古宮的客卿,贈賜土地農奴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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