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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袁彪早如飛鳥落地一般,從屋面上跳到那個更夫背後,一擡腿便把他踢倒在地,跟手将腰刀在他的頰上磨了一下,說道:“不許聲張!”
風姑娘和歐陽義也已一躍而下。
那個更夫見了他們三個人手内各執着明晃晃的兵刃,知是飛行大盜,那裡還敢透一透氣。
幸喜内外等都已睡熟,沒有聽到聲息。
袁彪遂向那更夫道:“你快快實說!那尚老頭子和尚小庭睡在什麼地方?若有半句虛言,一刀兩段,送你到鬼門關去!”更夫戰兢兢的答道:“我就實說。
請好漢千萬不要傷害我的一條狗命,因為小的去年方才娶得一個娘子,懷孕六月,沒有生産,若是小的死了,如何是好?我那娘子年紀還輕,不懂什麼的,她隻懂——”
風姑娘在旁聽那更夫絮絮滔滔說那些不相幹的話,忍不住掩着櫻桃小口,幾乎要笑将出來。
袁彪把腳一蹬道:“不管,不管,快說尚老頭子現在究竟睡在何處?”說罷又把手中腰刀一揚,似乎要砍下來的樣子。
那更夫才雙手捧着頭說道:“府太爺住在内屋第三進東邊一個大套房内,今晚是三姨太太侍寝。
公子爺卻住在第四進樓上,靠右首的房間裡。
袁彪聽他說出了地方,便從他身上解下一根帶來,把他四馬倒攢蹄的縛住,口中塞着一塊割下來的布襟,抛在暗隅。
便對風姑娘和歐陽義說道:“我方才說要請你們二位稍待,便為要除掉那兩個賊子。
湊巧那更夫前來,給我探問明白了地方,我卻要去走一遭呢!”
風姑娘搶着答道:“袁先生你去誅卻尚小庭,我們去尋老賊,分頭下手,比較省時光,仍在此地會合,一同出去,好不好?”
袁彪道:“很好,那老賊的頭顱交給你們二位身上了。
”一縱身便上了屋,如飛的望後面行去。
照着更夫說的話,已到了尚小庭樓房上面,在屋檐邊使個蜘蛛下墜式,将手指戳開紙窗,向房裡一看,見羅帳下垂,燈光半明,又聽得帳中吃吃的笑聲,有婦女的媚語聲。
袁彪一想尚小庭死在頭上,還不知道,方在作樂呢!好,我就了結了他們罷!遂用腰刀撬開窗戶,飛身而入,掀起羅帳,見那尚小庭赤身裸體,和一個年輕婦女睡在床上,便大喝一聲,此時尚小庭也已瞧見袁彪,不覺喊聲“啊喲!”袁彪一刀已向他的頭頂斫下,尚小庭躲得快,将頭一偏,但是一支肩膀已砍将下來,痛得倒在床上,袁彪又是一刀,把他頭顱割下。
那婦人吓得隻望裡床爬去,沒處躲避。
袁彪道:“也送你一起去吧!”瞧準她胸前戮去,紅雨四濺也結果了性命。
袁彪遂提着尚小庭的頭,仍從窗中躍到屋面,回轉原處。
卻見風姑娘和歐陽義已在那邊等候了,風姑娘手中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尚耀庭的那顆秃頭。
袁彪不勝歡喜,即問道:“你們已得手了嗎?好快啊!”
風姑娘答道:“我們前去時,那老賊正自睡熟,被我一劍割下了他的秃頭,可笑那個姨太太還沒驚醒,明朝醒來時,終要吓得她三魂出竅了。
”
歐陽義道:“我們已取得仇人性命,快快走罷!”
三人于是飛也似地翻房越屋,早到了府衙門前,飄身躍下。
袁彪道:“我們将這兩顆頭顱如何處置?”
風姑娘微笑道:“交給我便了。
”袁彪便把尚小庭的頭交與風姑娘手中。
隻見風姑娘跑到左邊旗竿下,猱升而上,竟把那兩顆人頭高高系在旗竿頂上,一躍而下,杳無聲息。
袁彪見了,暗想莫小觀這螺蛳谷的女寨主,竟有這般本領,也是不可多得!
那時右側忽地竄來一條黑影,袁彪疑心有敵人來了,挺起腰刀,正想迎敵。
風姑娘早擊掌兩下,那黑影也擊了兩下的掌,低低問道:“得手麼?”
風姑娘道:“辦妥啦。
我們一起出城要緊!”原來那人便是和風姑娘一同來的頭目。
四個人急忙向前飛奔,越出錦州城。
向螺蛳谷回轉走了一大段路,天色已明。
袁彪方才瞧見風姑娘的廬山真面,似乎在那裡見過的?一頭走路,一頭尋思,良久遂想起以前那回事來。
這女寨主便是以前的道姑,隻是她既有高深的本領,為什麼要來從我學藝呢?這事真有些蹊跷,現在不便盤問,況且自己的母親已到了山上,且待我到了那裡後,相機行事。
風姑娘隻對着他微笑,心中十分怡悅。
歐陽義隻顧趕路,那裡知道他們心裡的事呢!
錦州城裡出了那個亂子,到天明時一齊發覺,這消息傳遍全城。
因為獄中不見了袁彪,定知是袁彪下的毒手,等到捕役再至袁家時,一個人影也不見了。
至于尚家父子的頭顱,自有人設法取下,縫在項上安殓。
一面禀告巡撫,畫形圖影捉拿袁彪兇手。
兵馬滿街走,鬧得人心慌亂,卻不知袁彪早已高飛遠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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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彪等星夜趕路,行至半途,遂見吳駒率領山中健兒前來接應。
歐陽義便介紹袁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