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小五便同玉琴在他的對面一齊坐下,指着桌上兩瓶酒說道:“良宵無以為樂,帶來兩瓶陳酒,願和李進哥飲暢快。
”
李進是個色鬼,又是一個酒鬼。
不覺颠頭撥腦地說道:“很好,我有些腌牛肉和花生米在此,可以作下酒物。
”
遂至炕邊壁櫥裡取出一大盤腌牛肉,已切成片子,又有一包花生米,放在桌上。
取來三個酒杯,放在各人面前,然後坐下,說道:“我們喝酒吧,冷酒也好,不知這位姑娘要不要喝?”
朱小五道:“他不過喝個一杯,我們就喝冷酒也好,此時已近半夜,要燙熱也不便。
”一邊說一邊拔去瓶塞,便來斟酒。
李進和朱小五各喝了一杯,玉琴勉強嘗一嘗,卻把花生米細嚼。
朱小五連連勸酒,李進一連喝了三大杯,眼睛斜乜着玉琴,對朱小五說道:“老弟真好福氣,竟有這麼美麗的姑娘肯随你同走,真好福氣!我小白條枉自比你虛長三歲,自問我這張臉子,也還生得不錯,卻沒有婦女看中我,豈非冤枉麼?”說畢狂笑不已。
玉琴低頭不語,朱小五嚼了一片牛肉,假意說道:“李進哥,你們頭領将要發财了!大概你也可以分到一些,那麼可以請假到天津窯子裡去大樂一樂,豈不是好呢?”
李進搔着頭道:“發财也不是容易之事,我們頭領劫來的曾家小子,雖然聲明要他們出十萬金來取贖,但是至今已有八天了,還沒有人來接洽哩。
即使得到了錢,還是頭領們取得多,我也沒有幾個大錢到手的,怎麼能夠到天津去狂樂呢?
況且窯子裡人怎及得這位姑娘溫文美麗呢!”說罷又喝了一大杯酒。
朱小五道:“曾家是有錢的富戶,為什麼不來取贖?不知現在姓曾的禁閉在什麼地方?”
李進道:“便在第四進龍王大殿右邊一間裡,就是以前幽閉一個湖北人老地方。
那裡鐵窗,鐵門,十分堅固。
我們頭領因他是一文弱書生,這裡又是四面是水,決不能插翅飛逃,所以隻派兩個弟兄輪流看守着罷了。
過了十天之期,姓曾的性命恐怕難保哩!”
朱小五聽了點點頭。
玉琴暗想毓麟禁閉的地方已被探知,時候不早,還不下手,更待何時?誰耐煩去伴那厮喝酒呢?蓦地想起一樣東西,就是那包白色的藥粉。
以前迷倒法玄和尚的,還有少許藏在身邊,何不一用?
遂得空暗暗取出,乘李進不留心時,将指甲彈在自己的酒杯中,便取過酒壺,斟滿了一杯,雙手敬給李進道:“李爺請飲一杯。
”朱小五也帶笑道:“好了,姑娘敬起酒來了,李進哥的臉子不小!”
李進見玉琴敬酒,喜不自勝,渾自都覺酥軟,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哈哈笑道:“這一杯酒十分名貴的,我真快活已極了!”說罷也倒了一杯,還敬玉琴。
玉琴接了,遷延着不肯喝下,仍嚼着花生米。
不多時李進身子向前一傾,伏在桌子上,昏然睡去,不省人事。
玉琴拔出劍來,對朱小五說道:“事不宜遲,我要去救曾二爺,你快指點我的途徑。
”朱小五點點頭,便和玉琴走出室來。
一邊将門帶上,一邊指着左手一條甬道說道:“姑娘往甬道一直走去,順手轉彎,過了一個庭心在東邊的一個矮屋就是了,要不要我引着走?”
玉琴道:“這四面是水,退路要緊,你快還去守在船頭,待我救得人來,可以上船脫身。
”朱小五答應一聲,開了門走還船去。
玉琴遂照着朱小五的說話,由甬道上走去,穿過庭心,月光下瞧見那邊果然有一矮屋。
屋門前石階上正坐着一個人,在那裡打磕睡,背心對着她。
玉琴疾忙飛身過去,将劍一揮,那人早已身首異處。
可笑他死得不明不白,沒有知道誰把他殺死的呢!玉琴過去将鐵門推推,不能搖動。
她遂轉到鐵窗之前。
聽得裡面有咳嗽和歎氣的聲音,正是毓麟。
便将寶劍照準鐵窗上下一陣剁削,早把鐵窗上的鐵條一根根都削落。
縱身跳進屋子,運用夜眼,見牆邊上躺着一個人,大概就是毓麟了。
走到近身,低喚:“毓麟兄莫要驚慌,我來救你的!”
這時毓麟也已覺得,且聽出是玉琴的聲音,驚喜參半,遂問道:“來的是不是玉琴賢妹?哎喲,我在此間苦得不甚,快快把我救出去吧!”
3
玉琴聽他口稱賢妹,不由面上一紅,繼思我已拜了他的母親為寄母,自然兄妹稱呼了,我又何必多心呢?遂又道:“你請放心,我必将你救出去的!”
毓麟道:“昨晚我被他們用刑拷打,把我的兩足都打壞了,一跛一拐的痛得難以行走,如何是好?”
玉琴道:“你的身上可有絲帶麼?”
毓麟道:“有,有。
”立即解下他的束腰帶,授與玉琴。
玉琴接了便道:“毓麟兄,請你蹲起,待我将你背出去罷。
”
毓麟猶豫道:“怎敢有屈姑娘,怎——”玉琴把腳一蹬道:“不要怎什麼了!此時此地不是拘禮的當兒,我既要救你從虎穴中出來,别的問題也顧不得了,從速為妙!”毓麟聽了玉琴的話,方才将身子支撐起來,勉強蹲着。
女俠也蹲在地上,把絲帶向毓麟身上一兜,打了個結,再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