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着一面大紅旗,旗上繡着四個黑字:“替天行道”,獨獨地在風中招展着,不由冷笑道:“既然做了綠林生涯,偏要假仁假義,說什麼替天行道,無非學那梁山泊宋江等欺人的故事,待我來除了它罷。
”
說着話,就将彈弓取出,拈了彈子向着那大紅旗飕、飕、飕地一連發出三彈,一彈把旗竿上的葫蘆頂,撲地一聲打落下來,一彈正中旗上的“替”字,穿了一個洞,一彈正中縛旗的繩索,那繩索在風雨烈日中已是好久,經不起這一彈,立刻迸斷,那面替天行道的大紅旗已就飄飄地落下來了。
劍秋等三人看着,不由暗中喝一聲彩,兩旁侍立的校刀手一齊憤怒,正待發作,卻見趙無畏等沒有吩咐,所以隻是睜大了眼睛不敢動手。
趙無畏見了,心中也有些吃驚,冷笑道:“神彈子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毀了咱家的旗,三天後咱們到府上來算這筆賬罷。
”送到寨門外,趙無畏又道:“您老慢請,恕不再送了。
”便叫左右引導他們下山。
賈三春也說了聲“再會”,遂和劍秋等一路下山走回去。
匪徒跟着送到了山下,也就停止了。
途中賈三春便向劍秋道:“老朽和他們說的話可不錯麼?”
劍秋道:“說得很好。
這種狗盜斷乎不能向他們示弱的,老英雄已算十分客氣了。
”
賈三春道:“隻是三天之内,他們必要興師動衆到我們村裡來騷擾了。
”
玉琴道:“當然不能讓他們前來的。
明天晚上,我們可以先發制人,把他們先剿除了,看他們再能夠猖獗麼。
”
賈三春道:“女俠說得是,全仗諸位幫助了。
”
3
夢熊道:“賈老英雄的彈法真是神乎其技,方才連發三彈把他們的大旗擊落,先向他們下個警告,爽快得很。
”
玉琴回頭答道:“曾先生,你也善于此道的,現在瞧到老英雄的神彈了,佩服不佩服?”
賈三春道:“原來曾君也精彈術的,失敬失敬。
”
夢熊道:“啊呀!我哪裡敢說會用彈子,象老英雄的技術方稱得神彈,我真如小巫之見大巫了。
”四人談談說說,将要走到村口時,前面有兩條岔路。
一條向左,是回九勝橋的。
一條向右,是通到臨城去的官道。
這時那條官道上塵土大起,有五六騎疾馳而至。
四人立定腳步,閃在道旁,瞧見第一匹是渾身胭脂色的桃花馬,繡花的鞍辔,白銀的踏蹬,上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豔裝少婦,頭挽鳳髻,鬓邊斜插一枝碧桃,手中握着一張寶雕弓,雖有幾分姿色,而眉梢眼角稍露殺氣。
背後跟着一匹黑馬,上坐一個老婦,面貌很是醜陋,額上且有一個刀疤,腰裡圍着一條竹節鋼鞭。
在二人背後的數騎上坐着幾個健兒,帶着不少鳥、兔等小動物,似是出獵回來的樣子,從四人旁邊飛也似地跑過,直向抱犢崮的路上而去。
劍秋、玉琴目光敏捷,認得那個老婦正是金刀穆雄的老妻母夜叉勝氏。
自從烏龍山被她僥幸逃脫以後,不知怎樣在此間遇着。
那個少婦又是何許人?同時勝氏的馬奔過了十數步,她也在馬上回轉頭來偷窺琴、劍二人,一雙三角眼中好似有兇惡的烈焰在那裡發射出來。
但是她們幾匹馬跑得非常之快,漸走漸遠,轉了一個彎,被樹林掩蔽住便不見了。
劍秋見賈三春也在那裡細細打量,他就向賈三春說道:“老英雄,你瞧這一行人,覺得有些奇異麼?内中有一個老婦,就是烏龍山悍匪金刀穆雄的妻子。
不知她們是不是上抱犢崮去的?”
賈三春點點頭道:“我聽人說,趙無畏有個混家名喚賽咬金穆帼英,大約就是方才那個少婦了。
你們瞧這情景,早已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馴良婦女了。
我女兒也說過,他們山上有一個老婦,使用竹節鋼鞭的,本領十分了得。
方才那老婦不是腰裡圍着一根鋼鞭麼?哪裡會有第二人呢?”
玉琴聽了,便對劍秋帶笑說道:“原來那母夜叉也在抱犢崮上,這是很好的事,我們可以把他們一起除掉了。
料她瞧見我們呢,回山去必然提起,他們也知道我等在賈家莊上了。
好,兩邊準備厮殺一番吧。
前次玄女廟裡殺得并不酣暢,現在有了強硬的對手,可以大大地舒展一下筋骨了。
”于是四人走回九勝橋。
到了賈三春家中,見窦氏母女和毓麟正伴着兩個偉男子坐在廳上談話。
窦氏一見他們回來,便代那二人介紹與賈三春、琴、劍等相識,始知那一個面色稍黑身穿藍袍的姓解名大元,别号搖頭獅子;那一個穿黑袍的姓馬名魁,别号小蠍子,都是陝州人氏。
而小蠍子馬魁乃是窦氏的丈夫鐵頭金鋼宋霸先的徒弟。
原來今天琴、劍等伴着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