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道:“你們前次上山,半山裡不是有一個鐵閘麼?方才我們上去卻瞧見兩個厚重碩大的鐵閘,大約是他們預備人家再去,所以又添了一座鐵閘。
而且據我的推想,鐵閘那裡夜間必有人看守了。
那麼我們即使要上山去,卻難以過得二重鐵閘,不知有沒有别的小徑可走?”
芳辰道:“這抱犢崮大衆所以認為天險之地,便是為的隻有此一條山路可通,别處難以飛越啊。
前次那個鐵閘我們也無法度過,幸賴瞿英哥哥的龍雀寶刀把它剁破了,方能上去。
此番他們加厚了,不知能否破得。
況又有人把守,那麼更難上去了。
”
玉琴道:“這樣說來,夜間既難上去,白晝去也好。
或者等到三天期滿,讓他們過來送死,以逸待勞。
不過村裡的人要受些虛驚了。
”
賈三春聽衆人議論,卻摸着短髭很沉着地不語。
4
劍秋雙目瞧着解、馬二人對衆人說道:“我倒又想着一條妙計了。
”玉琴、芳辰聽得,一齊大喜道:“快說,快說!”
毓麟在旁笑道:“我猜得出的,大約劍秋兄又要仰仗這新來的二位相助了。
”
馬魁聽了,早嚷道:“你們如要需用咱們,咱們當性命是聽。
可惜咱們的武藝淺薄,不足相助你們呢。
”
劍秋道:“二位休要客氣,我們正要借你們一臂之力。
方才我聽說,馬兄等本來是趕到山上去入夥的,那麼便請二位照常前往投奔趙無畏。
明天夜裡,可請你們暗中到鐵閘那邊,殺死把守的盜匪,裡應外合,共破山寨。
這樣,他們雖有天險,也無用了。
”
馬魁點頭道:“很好。
咱們準依嶽先生的計劃,願為先驅,決不誤事。
”
賈三春開口說道:“劍秋兄所說的妙計,實獲我心。
老巧心裡也是這樣想法,但老朽以為山上盜匪衆多,且皆兇悍,恐怕馬、解二人前往尚嫌力弱勢孤,最好多兩個人前去,方克有濟。
”
劍秋道:“老英雄說得不錯,我們四人都已露臉,此間隻有宋老太太和毓麟夫人,他們都不認識的,不如有勞二位走一遭罷。
窦氏笑道:“要我們母女前去卧底麼?玄女廟裡我們已喬裝改扮了一遭,現在又到盜窟去做奸細。
好,我們是不論什麼地方都肯去的,請你們吩咐便了。
”
劍秋見窦氏母女已能同意,十分欣喜,便又對馬魁說道:“你們四人可以一起去了。
好在馬兄本來是宋老太太的高徒,現在有屈你暫時做她的長子,帶了你母親和妹妹同行的,那麼不會露出破綻哩。
”
馬魁瞧着窦氏母女說道:“啊呀!象我這種沒有出息的人,怎好算做我師母的兒子。
不但師母不肯承認,就是我師父在地下,也要痛斥我呢。
”說得窦氏和彩鳳都笑将起來。
劍秋笑道:“這本是一時權宜之計啊。
”馬魁就對解大元說道:“這個全仗你怎樣去說了。
”
解大元道:“馬兄放心,包在咱身上,他們決不會生疑的。
”
衆人正說着話,忽見門口下人來報:外面有兖州府的許守備要見莊主,賈三春聽了,便道:“我一向不和官府中人通聲氣,許守備和我素昧平生,何事下訪?卻不得不接見了。
”一邊說一聲“請”,一邊對劍秋等說道:“現在隻得請諸位暫在老朽書房中一坐吧。
”于是劍秋、玉琴、夢熊、解大元、馬魁都避到書房裡去,窦氏母女、毓麟、瞿英、芳辰都到後廳去和賈夫人、瞿母等閑談,玉琴也在這時換去了男裝。
賈三春自走出大廳,已見下人高高地擎着一張大紅名帖,背後跟着那個許守備,紫棠色的面色,年紀約有三旬左右,身穿棗紅棉袍,系着一條藍綢腰帶,外罩玄色京緞的馬褂,腳踏粉底快靴。
見了賈三春,便作揖道:“這位就是賈老英雄麼?”
賈三春忙答禮道:“不敢,不敢!老朽就是三春。
不知守備光臨,有失迎迓,罪甚,罪甚!”一邊說,一邊請許守備走進大廳,分賓主坐定,下人早獻上香茗。
許守備先對賈三春說了幾句仰慕的話,便接着說道:“賈老英雄對于張家堡被抱犢崮土匪洗劫的事,諒已早悉。
那些土匪嘯聚山林,目無王法,駐軍早欲征剿,隻因抱犢崮形勢險要,上司沒有緊急公文,不免因循坐視,以緻釀成巨患,故有今日之禍,慚愧得很!現在兖州府據報後,即商同敝人克日進剿,肅清匪患。
敝人久慕老英雄的大名,且因九勝橋鄰近抱犢崮,老英雄或能知其底細,故在出兵之前,先到老英雄府上來請求指示。
如蒙老英雄俯賜南針,不勝幸甚!敝人幼時從關中大俠黃面虎呂明輝學武,明輝師和老英雄是湖海至交,常常談起老英雄的能耐,一向佩服,隻恨未識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