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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秋搔着頭說道:“匪船已入蘆葦,我們不明白蘆葦中的形勢,倘若追趕進去,必蹈覆轍。
”
玉琴指着蘆葦說道:“這些東西真是讨厭,我們不如放把火燒了它,管教他們有舟難藏。
”
劍秋道:“琴妹說得有理。
”遂向舟子取得火種,各人手裡燃上一個大火炬,将舟靠近蘆葦,去四處燃上了火。
這幾天連日晴朗,蘆葦十分幹燥,風勢又大,所以一着了火,頓時刮刮雜雜的燒将起來,燒得湖面上一片通紅,風助火威,一路直燒過去,不多時早将那一片蘆葦摧燒殆盡,但是卻不見任何匪舟的影蹤。
劍秋向慕蘭說道:“程遠兄大約被他們載進匪窟去了。
我們隻有冒着險前去直搗巢穴,他們見了這把火,也必然要來厮殺的。
”玉琴、慕蘭都贊成這話,于是三隻船仍向前進。
約摸行了一裡多水程,見前面來了四五艘匪船,劍秋說道:“他們果然來抵敵了,迎上前去!”卻聽見對面匪船上有人大聲喝道:“荒江女俠,前番在麗霞島被你們僥幸逃生,姓嶽的又把我弟殺害,此仇未報,一向抱恨,今日你們敢是來送死的嗎!”
琴、劍二人定睛看時,乃是高蟒,手中橫着一對雪亮的鋼叉,睜圓着一隻獨眼,玉琴也指着他罵一聲:“狂寇!”舞動真剛寶劍,一飛身,跳到高蟒的船上去,一劍刺向高蟒的心窩。
高蟒即将雙叉攔開,他知道女俠非常神勇,所以用了全副的精神,使開鋼叉迎住女俠狠鬥,劍秋、慕蘭恐防女俠有失,都将船靠攏去。
對面又駛來較大的盜舟,當先有兩個匪首,一個臉上點點麻疤,手裡挺着一杆花槍,正是洪澤湖水寇的大頭領滿天星周祿。
一個手橫雁翎刀,乃是從橫山漏網逃到這裡的海底金龍孟公雄。
劍秋便去戰住周祿,慕蘭去敵住孟公雄,三對兒厮殺起來,捕役和舟子都吓得股栗不已。
其中要算周祿的本領最為平庸,不是劍秋的敵手,十數個回合後,槍法已是散亂,被劍秋迎着刀杆,順勢一削,隻聽咔嚓一聲,周祿的花槍早被劍秋的驚鲵寶劍削為兩段,劍秋踏進一步,一劍劈去,周祿讓得快時,左耳朵上已被劍峰帶着削去了一小片肉,鮮血淋漓,喊聲:“哎喲!”一手捂着耳朵,吩咐坐船往後便退。
高蟒見自己方面形勢不利,便将鋼叉向玉琴面上虛刺一下,一翻身早跳入湖中。
劍秋瞧得清楚,忙叫:“琴妹,當心水裡!”果然高蟒在水中探出頭來,伸手來掀這船。
玉琴早奮身一躍,跳回自己的船上,同時又有幾個水寇跳下水去,劍秋的坐船立刻旋轉起來,劍秋忙将寶劍向舷邊一揮,早砍落了數個手指。
劍秋明知高蟒等敵不過自己,要在水中暗算,那麼他和玉琴等都是不谙水性的,難以抵擋了。
幸虧坐船尚沒有翻倒,忙招呼慕蘭一同退下,三隻船緊靠在一起。
劍秋又吩咐各人留神照顧船前船後,休要被他們近身,如有人來扳舟時,快将手中刀劍掃去,一面快向後退,這樣三隻船靠攏在一起比較容易防備一些。
一會兒,玉琴的船搖動起來,玉琴看着水裡,隻顧把劍左削右劈,幸即停住。
慕蘭也十分留意注視,見近處一個黑臉鑽出水面,連忙發出一枝袖箭,那黑臉正是高蟒,避得快,沒有射中。
左邊又有一隻手伸出來了,慕蘭又是一袖箭飛去,正中手掌。
她發了急,把身邊所帶的袖箭一齊藏在衣袖裡,見影即發,被她射中了幾個,都逃回匪船去。
孟公雄、周祿見劍秋等防備嚴密,不敢追趕。
劍秋坐船漸漸退得遠了,高蟒在水裡暗算不着,險些兒吃着一袖箭,也就退回船去。
永安道人率領三船趕至,他是前夜被劍秋等殺敗之後,料想此後在關帝廟難以安身,故立即投奔這裡來的。
周祿本有意招他入夥,自然甚為歡迎他。
新到這裡,想立些功勞,遂駕舟出外,想不到又遇劍秋,衆寡不敵,故意引誘,竟被他捉住程遠。
回寨後,又來接應。
見周祿等不能勝利,他就主張以守為攻,靠着湖面形勢險要,四下裡多設埋伏,劍秋等倘然再來,便以巧計取勝。
所以他們一齊退回水寨去了。
周祿又吩咐各水寇在要隘上好好把守,時時巡邏,夜間更要謹慎,看劍秋等怎樣前來。
永安道人便叫左右推上被縛的程遠,依着孟公雄的主意,便要把他一刀兩斷,以免後患,因為橫山被破,也是程遠在内卧底所緻。
但高蟒和程遠以前本有親戚關系,程遠離開麗霞島時,雖不該放走女俠,然而尚沒有和他翻臉,所以高蟒見了程遠,便責問他為何不能同心合力,反去附合仇敵。
程遠笑道:“人各有志,不可相強。
我本來不願意幹這不人道的生涯,都是被你們兄妹誘上的,現在已覺悟前非,放下屠刀。
你若是一個好男子,何不從此洗手,反來責問我做什麼呢?”永安道人見程遠倔強,便提劍奔過去要殺他,高蟒攔住道:“我們不妨将他拘禁在水牢裡,倘然他能夠悔悟的,這是最好的事。
不然,等到捉住了荒江女俠等,一齊把他們處死。
”
周祿贊成高蟒的話,永安道人和孟公雄隻得依從,遂叫左右把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