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22章 一點精神(5)

首頁
    在變的動力中,我們當前所見到聽到的,照舊把“沉默”一群除外,為的是既非黨團,又無表示,且決不曾要求這樣那樣,當事者總是如何安排調整用筆,用口,用行為的一部分主張願望,而有種種不同計劃。

    然而同樣一名詞,同樣一口号,且很可能即同樣一件事情,一個問題,解釋它,運用它時,不可免到某一點,即見出龃龉,見出扡隔,見出分歧。

    既各有所持,各有所恃,于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才産生出來對付當前局面。

    問題暫且擱下,且聽下回分解,等待下去,大家自然等待下去,這件事若是某茶社請劉寶全唱大鼓書,觀衆中少數無理取鬧說:“不成,老調子得換。

    ”劉老闆以為有損大藝術家尊嚴時,可以說:“這事由我,不能起哄,我有權力和責任安排節目,不能由少數觀衆随意點戲!”于是怒而退場停演。

    這很自然,因為自會習慣。

    既是個第一流的藝術家,應有一點對藝術尊嚴态度,不如此,即不成其為劉寶全。

    俗語雖說曆史就是戲,國家事究竟和藝術不相同,大政治家也可以有大脾氣,這屬于“人性”,我們承認,政黨中盡管有人間或不免采取不正常活動方式,這出于“現代”,我們也得承認,然而多數不聲不響,沉默的一群,凡用愛國作口号的任何方面是不能不注意到的情形。

    他們在各種難于形容困難中掙紮,從事于各種工作,盡一個戰時公民責任,眼看到這個國家近三十年的種種,寄托到這個國家内,又不能為普遍觀衆,無戲可看時,即抽身走路,即能走,向那裡走?還不是從學校、從機關、從工廠……走回那凄凄慘慘的家庭?家中太太,兒女,都已餓倒了,他怎麼辦?他也可以狠心不管家,但不能不想到國,想到社會。

    為的是他們工作與國家社會榮枯不可分,要國家,愛社會,實并不下于任何集團政黨。

    他識字,固然容易受宣傳工作的影響,但也能就耳目接觸為“事實”所吸引,換言之,能認識好壞是非。

     就中為人自尊心較強,對工作信心較深的,或者換于勢拘于習,即在更困難痛苦中,也必然還能守住公民的責任防線,沉默忍受。

     為人不甚自重,又欲從變通中有以自見的,或尚可望在無可不可情形下,成為羅中一雀,跳躍媚悅于主人籠罩中,對年青人他還見得相當“前進”,對實力派他又像個“同志”,涉及國家弱強,則他不必分謗,有什麼好處,又多少可以分潤到一點剩餘,如此一來,不僅無害于局面的繼續,且可産生一點支持場面作用。

    然而還有一輩從幫會組織,社交方式,以及其他玩意兒,求得現代政治以空易空的争奪群衆與立場的秘訣,因緣時會,乘時崛起的人物,他們叫喊、活動,而且随時又若都可以與極端前進或相當頑固的勢力從某一點上相結合。

    一切現象都見出社會的分解,由分解中更容易失去拘束力或向心力……如目前情形,負責諸方面,若用意隻是在對于統治下的公民容忍限度的測驗,沉默的一群國人自不足着急,因為的的确确,容忍的尚能容忍,腐敗堕落的也在加緊腐敗堕落,還不到那個最大限度。

    不過一個私人債務可以延宕,一個國家的問題,卻無從支吾逃避。

    說句公平話,中國廣大土地勤儉人民實無負于國家,而近來其所以有問題,實由于負責者有些方面能力不大充足,而又減少勇氣,國家待處理的問題,得重新好好處理。

    假若注意點僅僅從“負隅自固”方面引起了煩惱,可以用各種方法自解。

    假若注意點是社會廣泛普遍的沉默,從上級公務員到一個普通兵士,從第一流優秀專家,到一個單純農民,看到他們在沉默中的忍受與掙紮,以及共同的願望,多少會引起一點悲憫引起一點愛。

    會學得如此土地,如此人民,憂患所自來,不能不說是近三十年私與愚所占分量過重。

    且不能不說,這個習氣弱點是得由有些方面坦白承認,才能用一個新的作風來代替的。

     一個偉大政治家之所以偉大,也即在善用這點悲憫與愛,如何圖與民更始。

    以上雖屬于個人私見,恐亦可以作為一個曆史家和多數正直公民的意見。

     §§§第8節應聲蟲 (多少人放棄頭腦不用,凡事隻是人雲亦雲,為的是可謀衣食!) 範正敏《遁齋閑覽》,有一條記應聲蟲,認為是一種傳染性的怪病。

    醫藥故事,即嘗引用到它。

     餘友劉伯時,嘗見淮西士人楊勔,自言中年得異疾,每發言應答,腹中辄有小聲效之。

    數年間,其聲浸大。

     有道士見之,驚曰:“此應聲蟲也,久不治,延及妻子。

     宜讀《本草》,遇蟲所不應者,當取服之。

    ”勔如言,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